耿子奇沉默了。水手长还在神秘的教授着船规呢;“人家大干,咱们小干,不可不干,干了也白干。人家买房子添土地,咱们图个小钱花花,吃香喝辣也不赖呀。这就是军舰的规矩,你得随乡入俗才行,假如你不干,自然有人会干,而且你也无法让自己干干净净的。”
哇塞,越说越邪门了,这帮混蛋,仗还没有打,大清帝国的海疆还没有去保卫,就他妈的光惦记着怎么样苟且活命,怎么样沾军舰上的便宜,有了这样的龟孙子,北洋舰队该怎么跟小日本打仗,又怎么样战胜小鬼子的联合舰队呢?
济远号舰艇方伯谦管带是一个大忙人,只要是军舰泊在军港里,他平时就不大呆在舰艇上。当然,人家是管带,一舰之长,八方的应酬又多,好在他不在,大副,二副可以进行日常的管理。况且低级军官里还有水手长,水手教习以及炮长等。
这一天,是九月一号,天气格外的好。威海卫的军港,显得如此美丽,蓝天白云,碧海绿树,红瓦的营房和错落有致的高级军官的别墅群。因为涨潮,原本露出浅黄色的沙滩,被墨绿色的大海所覆盖,阵阵白浪,打得石头堆砌的岸边,发出哗哗的响声。
大清早,大副郝德恒就叫二副叶麻甘通知全舰官兵,一律不准离舰,因为方管带有指示,今天要召开全舰官兵开会,通知重要的事情。水手长苟不离接到二副的通知后,随即命令全体水兵一律穿新配发的水兵服。
很快,在水兵的宿舍里,紧张的换装过程开始了。水兵教习耿子奇首先穿上了崭新的水兵服,带着水兵帽,飘着两条黑色的飘带,脚穿一双高腰的皮靴子。他听苟不离说,舰艇上的水兵服还是按照英国的水兵款式做的呢。
耿子奇不以为然,区区水兵服嘛,又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干嘛非要模仿外国呢?莫非外国的月亮就比中国的圆吗?我不见得。但是,既然做了,就穿上吧。他再到水兵的各个宿舍,转了一圈,水兵们差不多都穿上了清一色的水兵装。
在水兵准备在甲板上集合的时候,炮手刘不孬哭丧着脸,抱着一堆水兵装,找到耿子奇,指着怀里抱着的水兵服,说;“教习,这些水兵服怎么都不合身呀?首先,给我的裤子,扣不上扣子,勉强用皮带扎上,还是露出里面的裤衩来。我们的公猪的上衣怎么都套不进去,你说该怎么办?”
耿子奇脸上摆出一副教习的威严来,对着刘不孬说道;“你的裤子扣子扣不上,是有原因的,我们怎么都扣上了,该不是你的那个家伙太大了,装不进去的缘故吧?现在,我们是水兵了,舰艇上不是陆地,抬头低头都是公的,你的那个玩意儿恐怕要经受严酷的考验呢。还有你们那头公猪,套不上衣服,要想办法!”
耿子奇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把个刘不孬凉在那里,朝着耿子奇,恶狠狠的咒骂道;“去你妈的蛋吧,什么玩意儿?你说我的家伙经受考验,你的难道不经受考验了吗?吓唬谁呀?你这教习也就比我打个半级,牛逼什么呀?要知道,那一炮如果不是我点燃炮捻子,炮弹能射出去吗?”
他口中叨叨个不停,抱着水兵服又拐回宿舍了,公猪还在眼巴巴的等着给他一套大号的呢,只见刘炮长将他的衣服丢到床上,说;“教习他妈的说没有办法,让你自己解决。老子你就对付着穿吧,你没有见我下面连扣子都没有扣上吗?”
公猪只好悻悻的重新拿起上衣,使劲的往身上套,正套着,突然,外面的哨子响了。接着响起水手长的如炸雷般的嚷嚷声;“全体都有,马上到前甲板集合啦!”公猪心一急,只听吃啦一声,一个袖子从旮旯窝哗啦一下挣开了,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一团毛儿。
“糟糕!”公猪嘟囔道,眼睛着刘不孬,说;“炮长,你瞧,还没有穿呢,就都开窗了,怎么办?”刘不孬瞅瞅公猪的旮旯窝,说;“什么怎么办?凉拌。你怎么说,也是露个腋毛什么的,老子呢,不露出**来就是谢天谢地了。快他妈的走吧,你没有听见水手长鬼哭狼嚎吗?”
前甲板上,济远舰艇的官兵都已经差不多站好队了。刘不孬和公猪气喘吁吁的跑到甲板上,站到水兵的队列里,还没有缓过神来呢。又听水手长一声咋呼;“全体都有,立正!”原来大副和二副拍同方管带来到了队列前。
方管带还带了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郎。顿时把大家的目光刷的一下,如很多盏探照灯,一起射向了那个摩登女郎的身上。队列里,只有耿子奇和刘不孬马上认出了那个摩登女是黄秋娘。她上舰艇来干什么呢?莫非是来参观舅舅的军舰来啦?她现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回到了草台班子唱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