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又好气又好笑,“奴婢哪里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觉得,今天晚上陪在姑娘身边的,本来就该是姑爷,况且烟火这么美,没有姑爷陪着姑娘一起看,实在是太遗憾了。”
虽然早就听说过陆少爷的传闻,也知道这是个容颜风华绝代的人物,但梅子对眼前坐在轮椅上的这一位只有恭敬,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她觉得,自家姑娘和姑爷郎才女貌,是这世上最般配的。
云初微有些无语。
其实她只是想出来看看古代的乞巧节而已,并没有带着任何情绪,更没有任何埋怨苏晏不来陪她的意思。
陆修远仔细看了云初微一眼,没从她脸上看到任何失落的情绪,心中讶异。
每个女子都希望乞巧节这一天能与意中人一起放花灯看烟火,更何况她还是新婚,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苏晏没来么?
云初微感觉到陆修远一直在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马上偏开头,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陆修远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收回了目光,“你是第一年在京城过乞巧节吧?”
“嗯。”云初微点点头,“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总觉县城里的花灯就是最好看的了,没想到来了京城才知,天外有天,这里不管是什么,都比泉州那边富庶繁华,就连乞巧节都能有这么多花样,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陆修远安静听着她说,他心思细腻,能从这番话听出来几分敷衍。
看来,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眼前这片浮华的世界。
这场烟火持续的时间很长,云初微一面喝着茶,一面吃着糕点赏烟火,时不时与陆修远搭句话。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难得七夕佳节,许茂终于放下了书,陪着妹妹出来逛街。
“哥哥,你看那边,好美。”
一路上,许菡对京城的乞巧节惊喜不已,时不时指着远处好看的地方给许茂看。
“菡儿,咱们去买盏花灯吧!”许茂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桥头一个卖花灯的摊子。
许菡点点头,兄妹两个很快来到桥头。
这个摊主的花灯非常精致,花样多,看中他家灯笼的人围了一圈儿,但他就是不卖,说只给有缘人。
许菡心下好奇,走过去拨开人群一看,果然见到架子上挂起来的一串串花灯精致小巧,花样别出心裁。
许菡大喜,忙朝着后面的许茂招手,“哥哥,咱们也来挑一个。”
旁边人都用毫不意外的目光看着这两个人。
因为他们先来的都试过了,无论出多高的价钱,摊主就是不卖。
守着花灯不卖,这老头怕是有脑疾。
许菡站在摊子前,踮起脚尖去碰了碰顶上一个金鱼形状的,笑着对许茂道:“哥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很别致。”许茂含笑答。
“老伯,你能帮我把这个拿下来吗?”许菡够不到,很有礼貌地对着摊主道。
“摊主”其实就是认真乔装打扮得连他主子都看不出不破绽来的白述,这些花灯全都是赫连缙一个人做出来的,目的就是在这儿等着许菡,跟上次卖花的套路差不多,换汤不换药。
只不过这回卖灯的条件变了。
白述很轻松就把那两个花灯取下来给许菡,笑着说:“姑娘与我这花灯有缘,这对花灯就免费送给你们了。”
“还有这等好事?”许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然。”白述老神在在地捋了捋假须,“老夫这些花灯都是专门给有缘人的,姑娘就是今天晚上的第一位有缘人,只要你在我剩下的这些灯笼上随便写下一个心愿并亲手放入河里,姑娘手中的灯笼你就可以随便拿走。”
许菡看了一眼许茂。
许茂似乎很有兴趣,冲她点点头。
许菡见哥哥点头,便再没什么异议,随手从一旁拿过小纸条,提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心愿,然后放进了其中一个花灯里,又把花灯拿出来,挤开人群蹲到河边轻轻放了下去。
这条河里的花灯没有上万也有千数,要问赫连缙凭什么能从这么多花灯中找出那一个来?混世魔王自然有他的特殊法子。
这不,许菡才放出花灯没多久,马上就落入了赫连缙的手中,他坐在河岸边的酒楼雅间内,从另外一个护卫白起的手中接过花灯打开一看,里面小纸条上用娟秀小楷清晰写着:愿哥哥早日考取功名。
果然不出所料,菡儿目前最在乎的,是她哥哥许茂。
从桌上取过她的贴身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赫连缙再度睁开眼,心底有些嫉妒许茂。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菡儿早晚会是他的皇子妃,对待这位状元郎大舅哥,他应该宽容一点。
白起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赫连缙放下香囊,眼神乍寒,“赫连钰马上就要到了,你想办法阻止他见到菡儿。”
上一世,赫连钰就是在今天遇到许菡的。
不管是因为许菡身上的那一份纯然气质还是因为那双清透无害的眸亦或是因为她聪明的小脑瓜,总而言之,赫连钰一见钟情了,从此埋下情根。
但赫连钰善于隐藏,在他稳坐东宫之前,都没有对许菡表露任何心迹,他娶的第一个女人是黄妙晴的堂姐黄妙瑜,黄家长房嫡女,一个病秧子。
有了首辅这个大后台的支持,朝中立储呼声一边倒,赫连钰如愿以偿得到了太子宝印,入主东宫,永隆帝驾崩以后,赫连钰登基,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让太医院在黄妙瑜常年喝的苦药汤子里动了手脚,黄妙瑜只当了三个月的皇后就病死了。
当然,“病死了”只是赫连钰对外的官方解释。
实际上,那个性子纯良内心无害的病美人皇后是被赫连钰亲手害死的,黄妙瑜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块上位的跳板而已,成功登上大位以后,黄妙瑜就没有丝毫作用了,只会是他另娶新后的阻碍。
所以,他必须弄死她。
黄妙瑜死后没多久,赫连钰就以江山为聘,高调娶了许菡为第二任皇后。
想到这些,赫连缙一双眸死气沉沉,吓得白起一个哆嗦。
每次一接触到与那位姑娘有关的事,主子就变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打起精神,白起抬步要走。
赫连缙突然道:“如果有可能,想办法把她送到我这里来。”
他对乞巧节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但如果有她作陪,他会很乐意对这个世界宽容些。
——
许菡陪着哥哥放完了花灯,眼看着天色不早,准备打道回东阳侯府。
压轴花灯还没出场,前来凑热闹的人并没散去多少,依旧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许茂一直拉着许菡的手在拥挤的人潮里穿梭,突然之间,许茂只觉得手一空,许菡与他被纷乱的人流冲散了。
许茂大惊失色,忙转回去找,可是到处都见不到许菡的身影。
“菡儿!”许茂站在原地大喊,然而人实在是太多了,声音嘈杂,他几乎喊破了喉咙,那声音也没传出去多少,反倒是周围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疯子。
许茂形容焦急,此时也顾不得周围人怎么看他了,一次又一次地拨开人群,一张张面貌看过来,意图从中找到许菡,然而都没有结果。
——
白起抱着昏迷不醒的许菡回了赫连缙的房间。
赫连缙从他手中接过人,马上让他滚。
白起很无语地退了下去。
温香软玉在怀,赫连缙全身的冰冷血液在顷刻间沸腾起来,抱着许菡进了里间,把她四平八稳地放在床榻上,然后坐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清秀妍丽的面容。
十多年了,从前世把她自赫连钰手里抢过来到他重生回来再到现在,他盼这一天盼了十多年。
前世,他是温文尔雅的二皇子赫连缙,是百官心目中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只因自小就在永隆帝和骆皇后的呵护下长大,所以他不太懂得尔虞我诈,不太擅长勾心斗角,更没能察觉到赫连钰每次对他露出和善的微笑时,背地里其实已经筹谋算计好了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捅他一刀。
前世的今日,他与赫连钰一道出宫来游玩,他们俩是一起遇到许菡的。
当时她在做什么呢?
解灯谜。
那一年,巧灯记出了十个灯谜,全部答对者,便能得到他们家的压轴花灯。
这十个灯谜可谓是难出了新高度,一帮自命不凡的才子猜来猜去也只猜对了七个。
最后三个,众人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出来。
“我知道答案。”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要与压轴花灯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声音好似清泉一般流淌而来,让众人不由自主就偏头望去。
款款而来的女子只穿着半新不旧的浅色袄裙,脸上并未施任何脂粉,她的容貌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一配上那股子自信朗然的气质,便让人觉得很特别。
毫无疑问,她答对了剩余的三个灯谜,拿到了巧灯记的压轴花灯“仙人灯”。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对她上了心。
或者说,对她上心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城府极深的赫连钰。
后来,与她相恋,和她通信的人是他。
然而,就因为赫连钰的从中作梗,再加上云老太太的私心,她认错了人,最后上的,是赫连钰的花轿。
……
双手撑在她两侧,赫连缙俯下身,精致而凉薄的唇从她额头上、脸颊上、小巧的鼻尖上、莹白的耳垂上一路辗转,最后落在唇间。
火热的大掌游弋过她娇小的身躯,尤其在胸口加重了力道,他觉得自己一腔的血液已经沸腾叫嚣到极致,好似要冲破所有的阻碍喷涌出来。
浑身紧得发疼。
若非时机未到,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就在这里要了她。
依依不舍地松开她,重新站起身来,赫连缙闭了闭眼,舔舔唇,好似在回味她的味道,声音低沉而魅惑,“白起,送回去。”
——
许茂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许菡,急得眼圈发红,他跌跌撞撞,竟会碰巧到了河边的大柳树旁,又碰巧见到了正在笑谈中的云初微和陆修远。
“青……青鸾夫人!”许茂好似看到了救星,急急忙忙奔过来。
云初微瞧着他不大对劲,“许大哥这是怎么了?”
许茂神情痛苦,“菡儿,菡儿她跟我走散了。”
云初微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许大哥别着急。”云初微宽慰道:“菡姐姐也不是头一回出门了,况且这里距离东阳侯府并不算远,她应该不会迷路,你先坐下喝杯茶,我这就让人帮你去找。”
许茂心中得到了些许宽慰,冲着云初微感激地点点头。
云初微吩咐梅子,“你去附近这一带找找看。”
这时,陆修远抬手示意宛童,“让陆府的人也帮忙去找。”
宛童马上叫了几个人跟着梅子去了。
许茂几乎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陆修远的存在。
虽然未曾得见过陆修远的真容,但刚才听他提到“陆府”,许茂就大概猜到对方的身份了,站起身来打躬作揖,“想必这位就是陆家少爷了吧,小生许茂,是入京赶考的学子,多谢陆少爷肯出手帮我找妹妹。”
陆修远莞尔,“举手之劳,许公子不必客气。”
许茂再次坐下来,云初微问他,“你们兄妹也是来看压轴花灯的吗?”
许茂摇头,“我们只是来凑个热闹,想放完花灯就回去的,谁料人太多,我和菡儿不知不觉就走散了,等我想再回去找,哪里还能看得到她的身影?”
云初微道:“七夕佳节,本来就人多,走散也是很正常的事,菡姐姐冰雪聪明,她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许大哥就放宽心吧,已经安排了人去找,兴许一会儿真能给你找回来呢?”
许茂心中还是忐忑,“但愿真能如此吧!”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梅子果真把许菡给带了回来。
许茂马上激动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许菡,“菡儿,你去哪儿了?”
许菡纳闷地想了想,自己刚才的确是与哥哥走散了,走散之后的事情,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梅子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岸边的一艘乌篷船里睡得迷迷糊糊。
兴许是太累了,走到那一处就睡着了吧!
“许公子,许姑娘她只是在那边的乌篷船里睡着了。”梅子小声道。
许茂终于放宽了心,抚着胸脯,“吓死我了。”
许菡笑道:“哥哥在担心什么,我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了不成?”
京城她的确是头一回来,但这段时日,东阳侯府周边的地段她已经摸熟了,这一段也是她熟悉的,所以基本没可能走丢。
“傻丫头。”许茂嗔她,“我还不是想着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许菡好笑,坐了下来,听说对面这位是陆家少爷,马上又站起来行礼。
陆修远道:“许姑娘能平安回来就好,不必客气,坐下吃茶吧!”
因为自己的贪睡,害得这么多人去找,许菡有些不好意思,悻悻坐了下来,接过许茂亲自给她倒的茶捧在手心里,时不时轻抿一口。
几人吃茶说笑间,不知不觉戌时就到了。
“巧灯记的人来了。”
陆修远突然伸手指着远处宽大湖面上缓缓行驶而来的画舫。
云初微抬目望去,画舫上挂着花灯,所有花灯上都写有巧灯记的标识,一个“巧”字。
这时,人潮都向着湖岸边拥挤而去,对今年的压轴花灯充满了十分的好奇。
巧灯记的管事站在船头,先是来了一段客套的开场白,等人群中爆发出不少对于压轴花灯的疑问时才高声说了规则。
云初微他们这里距离画舫近,听得真切。
大意是:巧灯记今年不设灯谜,只设了一道题,谁能答对,就将获得压轴花灯。
说完,马上请出压轴花灯。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湖面,生恐一个眨眼就给错过了某个精彩的瞬间。
压轴花灯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惊艳到了。
与往年能提在手上的花灯不同,今年的压轴花灯是一艘灯船,这船的别致之处在于除了底部,它四面的船身是用百十来个巧灯记独一无二的花灯搭建而成,并做了防水措施的。
巧灯记的花灯本来就做工精良,与别家的不同,如今再用这些别出心裁的花灯搭建成一艘能在湖上游动的船,让所有花灯组合成的形状,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花灯,一瞬间碾压了周围千千万万只小花灯,简直震撼了所有人的眼。
如此有趣的压轴花灯,自然多的是人蠢蠢欲动,有人开始迫不及待地问:“今年的题目到底是什么?”
只答对一题就能得到这只让人心痒难耐的压轴花灯,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按照往年的惯例来看,这一题的难度想必会大大增加。
管事的也不吊胃口,直接让人把写了题目的大横幅从画舫上拉下来,以便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横幅上写着:“今年的四月初七,你收到了什么礼?”
习惯了巧灯记每年的题都会出其不意,围在湖边的才子佳人们就纷纷往高深了思考,一个个琢磨着这大约又是什么巧题妙解。
就连陆修远都微微皱了眉,四月初七,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那个日子收的礼,有人记得,有人不记得,谁又能准确说出答案来?
如此让人费解的题目,他倒真是第一次得见。
所有人都在静默思考,唯独云初微愣在当场。
她忽然想起来,今年的四月初七,是她和苏晏初遇的日子,他亲手把那块象征定情信物的紫玉雕云玲珑佩挂在了她的腰间,骗她说那只是普通玉佩,让她放心挂,没钱了就可以直接来京城的宣国公府找他,要多少,他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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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