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住时分,云初微主仆出了自家铺子,存钱后先去绸缎庄买了几匹中上等的布料,又去肉摊上买了五扇新鲜猪肉,顺带提了几只鸡。
把东西摆放在雇来的马车后头,云初微带着梅子坐了上去。
行到县城官道与永安镇相交的岔口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云初微不解,挑帘一看,却见对面站着三匹溜光水滑的马儿,马背上的三人,她一眼便认出。
为首的那位,正是上回被云初微坑惨的郑家三爷。
此时的郑三怒气冲冲瞪着马车方向,振臂一挥,吩咐左右两位家丁,“给爷把马车上那个小贱人揪出来打残,爷重重有赏!”
两名家丁一听有赏,马上双眼放光,跳下马背便摩拳擦掌朝着云初微所在方向走来。
云初微面上神情不变,挑帘的姿势亦不改,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怎么,郑三爷是想秋后算账?”
骑在马背上的郑三阴狠一笑,啐了一口,“小贱人,害我被禁足一个月,今儿算你倒霉遇到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就凭你?”云初微丝毫不掩饰心底的鄙夷。
郑三怒火中烧,对着两位家丁厉喝,“还不走快点,磨磨蹭蹭的,两个饭桶!”
两名家丁立时加快步子。
车夫早已吓得缩成一团,他本就是车马行的人,只负责帮客人赶马车,与云初微主仆全无关系,因此早就跳下马车躲到一旁去了。
车夫不在,正好省事儿。
两名家丁揉揉关节,其中一位大力挑开车帘,还未看清楚云初微的模样,里头便有一只拳头奋力挥出来,家丁不防,顷刻被打中鼻梁骨,口鼻顿时来血,直晕得眼冒金星。
另外一名家丁见状,心中惶恐,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求救似的转头看了看郑三。
郑三哪里想得到自己的人还没出手就怂成这样,他大怒过后翻身下马,三两步奔过来,就站在马车外冲着云初微大骂,“小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方才梅子的动作太快,郑三根本没能看清楚,他此刻也在怀疑,云初微的马车上到底藏了什么高手?可别是练家子,否则他这点身手根本不够看的。
心中存了狐疑,郑三便不敢太靠近马车,嘴上骂得难听,心中却生了些许惶恐。
云初微唇角含笑,“看来三爷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过呢,念在咱们舅甥一场的份上,我这个小辈也不同你计较,恰巧我车上有刚买来的花雕酒,三爷若是肯赏脸,不妨上来喝一杯,就算是,咱们舅甥冰释前嫌,以往恩怨一笔勾销,你意下如何?”
郑三眉头狠狠皱起来,“云初微,你在搞什么鬼?”
云初微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丝丝漫不经心,仔细闻之却觉十分危险,“上一回我来县城的时候,某位爷给了我一块玉佩和一个顶级护卫,说一旦有人欺负我,便可随意让护卫出手,打死了算他的。郑家在县城有分铺,眼线也广,你郑三爷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件事,眼下那护卫就在马车上,三爷不打算先斟酌斟酌再请我下去吗?”
郑三心头一阵阵发虚。
上次云初微出门遇贵人这事儿,他的确是听说了,而且还从旁人口中晓得那位“贵人”便是军功显赫到让当今圣上破例亲授公爵的宣国公苏晏。
苏家这位九爷可是顶尖级的大人物,得罪了他,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丧命,甚至还有可能牵连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