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朗鏔停箸问道:“梅兄,这菜还合你口味吧?”
梅墨生忙将菜咽下,欲待夸上两句,却又不知这菜的来历,深怕说错了遭人耻笑,只得道:“还好,还好。”
见梅墨生略显尴尬,中年美妇微微一笑,轻声道:“这道“包罗万象”,虽算不得甚么珍馐美味,但寻常地方还吃不着哩!”
朱朗鏔哈哈一笑,指着那妇人道:“老五,就你最爱显摆。”
“王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请客吃饭总要让客人吃得明白。您说对么,梅大哥。”那妇人妩媚笑道。
梅墨生忙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这菜名大气的紧,只是不知道有甚么讲究。”
朱朗鏔手一挥道:“也没甚么,家常小菜而已。“包”者,鲍鱼也;“罗”者,花螺也。取其谐音,讨个好彩头罢了。此两物皆易得,难弄的是倒是这松露。”
边说,边又夹起几片松露,放到梅墨生碗里道:“此物只产于深山密林之中,数量稀少,得之不易。来,多尝尝。”
梅墨生推辞不过,只得又尝了两片。举起酒杯,道:“五夫人,今日是您的寿辰,老朽先敬您一杯。”
五夫人满脸堆笑,站起身道:“多谢,多谢!”
梅墨生一仰脖,一饮而尽。朱朗鏔拍掌大笑道:“好酒量,好酒量!来,翠奴,快给梅老爷子满上!”
一旁侍立的翠奴应了一声,又斟满一杯。朱朗鏔拉着梅墨生的手,指着席上众人,一一为他介绍。梅墨生一一见礼,敬了一杯,又是一杯。如此喝了**盅,已是晕晕乎乎有些上头。朱朗鏔指着对面一妙龄女子道:“这是小女,乳名纤纤。其它几个闺女都嫁了,唯独这个最小的,尚还待字闺中。纤纤,你是晚辈,快起来给长辈敬酒!“
朱纤纤小嘴一撅,娇嗔道:“爹!怎么逢人就说此话,莫非真想把女儿赶出阁不成?”
五夫人笑道:“小丫头忒地多心!你爹常跟我说起:纤纤是孤养命的女儿,将来不许出嫁,只招上门女婿。若将你赶走了,将来谁给咱们养老?”
梅墨生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丫头,约摸十七,八岁。生的清秀妩媚,明艳动人。美则美矣,只是眼神中带几分狡黠之色,一眼之下,便觉她是个精明的女子。
“梅老前辈,晚辈敬您一杯!”朱纤纤端起酒杯,站起身道。
梅墨生一回神,忙端起酒杯回敬道:“不敢,不敢!山野村夫,岂敢当前辈二字。有劳郡主敬酒,折煞老朽了。”
朱纤纤微微笑道:“前辈何须多礼?敬老尊贤,本是应该。” 言罢,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梅墨生见这一家老小,都对自己忒般热情。心道:“江湖传言,王爷礼贤下士,果然不虚。”
酒过三巡,众人皆是面红耳热。朱朗鏔醉眼斜睨道:“梅大哥,你看我这王府怎样?”
梅墨生此刻已有三分醉意,摇着脑袋道:“启禀王爷,王府庄严雄伟,美轮美奂,不愧为帝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