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断臂千户说得是不是真话,无论淮安军用沒用妖法,他都必须再坚持一会儿,哪怕是能看清对手到底是谁,规模大致情况,也好歹能够去向答矢八都鲁父子交差。
嫡系千户凌五明白自家万户大人的心意,带领着督战队,继续向败退下來的自家袍泽泼洒羽箭,将后者射得一排接一排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后续跑过來的溃兵被吓得两腿发软,赶紧侧转身体,让开督战队的正面,这下,敌军的模样终于能看清楚了,副万户李哈喇顿时暴跳如雷。
“督战队,放箭拦截,左厢、右厢,两翼包抄,中军,给我一起押上。”像发了疯的野狗般,他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手中钢刀向前急指,胯下的战马也不安地扬起了前蹄,四下乱蹬。
不怪他沉不住气,眼前看到景象,实在太侮辱人,追过來的淮贼,总计只有五百上下规模,并且全是步卒,沒有任何骑兵,身后也沒有隐藏着上百门大炮。
然而就是这区区五百淮贼,却在几个呼吸时间内,接连摧毁了三千官军的斗志,并且还不依不饶地追了过來,仿佛对面如林的火把都举在土偶木梗手里一般。
“督战队,放箭拦截,左厢、右厢,两翼包抄,中军,给我一起押上。”
“督战队,放箭拦截,左厢、右厢,两翼包抄,中军,给我一起押上。”
李哈喇身边的亲兵,也迅速变得士气高涨,扯开嗓子,将自家万户大人的命令一遍遍重复。
“杀呀,,。”左右两厢的千人队闻听,立刻高举兵器向前推进,与中军的蒙元将士一样,他们先前也被自家溃兵吓得心惊胆战,但是当看清楚了第一波冲过來淮安军规模之后,他们心中恐慌,迅速就变成了羞愤。
五百人,区区五百人,就想将五千官军一口吞下,那带队的淮安军将领,不是疯子,就是自大狂,而这五百人身后的同伙,至少距离他们有二里多远,大元官兵完全可以先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然后再从容撤离。
“杀呀,,。”李哈喇身边的中军将士,嘴里发出同样的呐喊,迈动双腿上前,准备给对手兜头一棒。
他们的战意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溃退回來的同伙都不敢面对他们,调转方向,撒开双腿,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他们的喊叫声是如此响亮,以至于正在攻击前进的淮安军,不得不停止了对溃兵的追杀,原地缓缓结阵。
“吹角,让弓箭手覆盖射击。”李哈喇绝不会给对手从容准备时间,果断地在马背上挥动钢刀。
不用他的命令,左右两厢和中军的弓箭手们也知道该怎么做,斜向上扬起角弓,快速拉动弓弦。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上千支破甲锥同时升空,滑翔了短短的几十步距离,猛地掉头向下。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朦胧的火光中,对面传來的声音宛若雨打芭蕉。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探马赤军都是世代相传的好射手,即便刀盾兵,不少人背上也背着角弓,成百上千的羽箭,一轮轮砸向对面的淮安军的头顶,转眼之间,就将他们完全吞沒。
然而,令李哈喇和他麾下将士们绝望的是,这数千支羽箭,给淮安军造成的损失却微乎其微。
大部分羽箭还沒等落下,就被半空中來回摆动的长枪拨偏了方向,最后不知所踪,小部分落入对手阵列中的,也被淮安军士卒用结实的头盔和闪亮的胸甲隔开,奈何不了对方分毫,最令人为之气结的是射向长枪兵胸口的羽箭,几乎把对方射成了刺猬,但身中数箭的淮安士卒们却好像吞服了金刚符一般,连看都懒得低头多看一眼,只是随便摆了摆枪柄,就将身上的雕翎一支支拨落尘埃,(注2)
注1:三才阵,古代标准战阵之一,分为两翼游骑,前锋、跳荡、左右两厢和中军七个部分,战时各司其职,游骑数量较少,主要作用监测战场动向,寻机骚扰对手,前锋为试探进攻,查明敌军实力,跳荡为战场主力,负责斩将夺旗,左右两厢则为预备队,以避免跳荡队的兵力不足,寻机使用,压垮敌军,而中军则为保护主帅的最后家底<spanclass='character'style
8629
='background-image:url(/img/1435737108447/32846786/-4254832740938760964.png)'>一旦投入使用,则意味这到了最后时刻,不剩则死。
注2:弓箭破甲能力非常有限,所以古代常有某悍将身中数百支流矢,都继续呼和冲阵的记录,无他,甲好,弓箭穿不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