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少?”陈基不敢相信此人的话,皱着眉头追问。
“象州寨是大后方,在昨夜之前,谁也想不到,朱总管会亲领大军,从海上杀到胶州!”耶律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解释,“不过,这是七天以前的消息。那时,草民正好去那边,从释嘉纳手里买了几船粮食。所以顺便就摸了一下其营中的实力!陈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再派斥候去仔细查验一番。”
等派了斥候再回来,战机早就错过去了。陈基好歹被朱重九带在身边被重点培养的一年多,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听耶律昭话里带刺,也不以为忤,笑了笑,继续低声说道,“不必了,就以先生刚才所言估算便是。请教耶律先生,眼下敌军在象州寨中存了多少军粮?先生既然能从里边买出粮食来牟利,想必跟里边掌管粮仓的人有些交情,能探听到个大概数字。”
“两个月存粮是有的。济南、益都那一带,自古就是产粮区。益王买奴性子跟其麾下的人一样贪婪,能借着打仗的名义,将本该运往大都的夏粮多截留一些,自然不会手软。”耶律昭皱了下眉,沉吟着回应。
下一个瞬间,他又突然将眼睛瞪得老大,指着陈基,大声反问,“你,你是想,你是想,把粮草全部抢过来据为己有?你,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反正都得派兵过去,烧和抢,有太大分别么?”陈基又笑了笑,脸上露出几分傲然,“不过不是据为己有,而是抢到之后,再想办法从海路运往淮安。我淮扬有上百万灾民嗷嗷待哺,这么多粮食,一把火烧了实在可惜!”
十万大军的粮草储备,按照最低可供应两个月的标准计算,至少也得二十万石以上。如果能全部抢到手里,绝对可令眼下淮扬三地粮食紧缺的情况大幅缓解。但是,烧掉是一回事,抢到却是另外一回事。以烧粮为目的,偷袭的兵马得手之后,就可以立即原路返回胶州。而抢占的话,则至少得顶住敌军头三五天内在绝望中的反扑。
想到这儿,耶律昭更为吃惊。将目光迅速转向朱重九,大声劝阻,“不可!大总管千万不可如此冒险。那益王麾下有十万大军,分一半儿顶住王宣,至少还能派一半儿回夺象州。一旦其把军粮再抢回去,大总管必将前功尽弃!”
“二十万石粮食呢!”朱重九却像个财迷般,满脸渴望,“陈参军的话没错,烧了可惜。耶律先生能从敌营中将军粮买出来牟利,想必跟释嘉纳很熟吧?不知道能否帮我引荐一下,跟他彻底结个善缘?”
“不算熟,他那个人极贪。草民是给足了他好处,才能低价弄出些粮食来!”耶律昭闻听,立刻摇头。旋即,再度将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要亲自去,去攻打象州?你,你可是整个淮安军的大总管?”
“没办法,我这回没带多少兵。只能苍鹰搏兔!”朱重九摇摇头,满脸自信,“还得劳烦先生,借百十套店铺伙计的装束来,然后带着朱某也去跟释嘉纳做上一笔买卖。事成之后,无论你耶律家想买多少火炮,我淮扬商号,都敞开了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