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躲,不要躲,冲过去,冲过去抢大铳!”又一名探马赤军千户带着亲兵赶到,试图重新架构防线。这一段军阵崩溃得太快了,快得超过了所有人的意料。而双方的主将居然都不在此处,谁来不及对这一突发情况做出应对!所以他必须快,抢在傅友德之前堵住这个缺口,否则,任其继续崩溃下去,那可真是老天要亡大元,非战之罪了!“冲过去,冲过去抢大铳!”他身边的亲信大声重复着,带头冲向第五门正推上前的火炮。周围的红巾军将士岂肯让他们的图谋得逞?纷纷举起长枪短刀,护在炮口的周围,阻止任何人向火炮靠近。双方在极近的距离上用兵器互相招呼,以命换命。一瞬间就有数十具尸体交替着倒下。但炮车却稳稳地停了下来,炮口轻抬,炮尾戳进被血水打湿的地面,引线冒出股股白烟。
“轰隆!”上百颗弹丸对着探马赤军千户喷出,将他和左右两侧数名士兵轰得倒飞出去,身体破得就像一床烂棉絮。五百三十多斤重的火炮也因为尾部固定不稳,迅速后退,将炮车左右两侧躲闪不及的红巾军士卒撞得筋断骨折。但只犹豫了一弹指功夫,其他红巾军士卒就踩着袍泽的尸骸冲上前,死死的堵住了缺口。随即,第六、第七、第八门炮车又从后方推了上来,穿过人群,从两名弟兄之间的空隙,探出黑洞洞的炮口。
“轰隆!”又是一次近距离喷车。正对着炮口的三名探马赤军被散弹射成了筛子。临近他们三个位置,还有七八人也受到了波及,前胸、小腹和大腿等处被打出了一个个拳头大的破洞,倒在血泊当中,翻滚哀嚎。
“嗤嗤嗤——嗤嗤——噗!”第七门火炮的引线不合格,居然放了哑炮。然而,炮口指处的契丹人,却谁都没有趁机反攻。只是愣愣地看着黑洞洞的炮口,满脸难以置信。随即,开始两***替着后退,后退,后退。忽然,嘴里发出一声悲鸣。转身向远处逃去。
“冲啊!契丹人败了!”第二波奉命前来增援汤和恰好赶到,当机立断,带领麾下弟兄尾随着契丹溃兵向前杀去,刀锋所指,正是探马赤军主将萧不花的帅旗。与他联袂而至的邓愈则果断地将队伍分成了十份,每五十人护住一门火炮,迈开步子,齐头并进。遇到落单的敌人,就乱刀齐下。遇到大股的敌军,则用长枪抵住阵脚,然后将炮口从身后露出来,顶着对方胸口轰击!
“都督!”指挥台上,近卫旅长徐洪三急得抓耳挠腮。空有一身好武艺,大多时候,他却只能做个看客,实在有些难以甘心。
“传令给吴佑图,让第四军放弃阵地,全军前压!”朱八十一笑着挥挥手,大声吩咐。
“是!”传令兵上前接过令箭,翻身跳上坐骑。
“你带着近卫旅一团,去给我把帖木儿不花的帅旗拿回来!”又看了一眼满脸沮丧的徐洪三,朱八十一继续吩咐。仿佛让对方去捡一只熟透了的柿子。
没有必要故作谦虚状,也没必要装什么淡然。此战,他已经赢定了,不再有任何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