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儿,她再也说不下去。头继续朝被子里缩去,仿佛可以打个地洞逃走。
“这是?”朱八十一又愣了愣,借着窗户纸透过来的微弱光亮,看清楚眼前是一片厚厚的白布。已经被折叠得方方正正,但被蓄意藏起来的位置,依旧有一团刺眼的红。
“都怪夫君,都怪夫君!”娃娃脸被问得浑身滚烫,再顾不得往下钻,举起两只小拳头,朝朱八十一大腿上猛捶,“坏死了,坏夫君,昨天晚上弄得人家好疼!啊——,这是?不要——!”
“啾啾啾啾——!”早起的鸟儿红着脸拍动翅膀,不忍再继续偷听屋子里的声音。
清晨阳光透过云幕,将厚厚的纸窗镀上一抹桃红
当朱八十一第二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将胳膊探出被子伸了个拦腰,他正准备翻身起床。腿还没等着地,耳畔已经传来一连串银铃般的问候声,“老爷醒了!”“老爷您不多歇息一会儿了么?”“老爷你慢点儿,妾身伺候您更衣!”
“啊——!”朱八十一防身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望着眼前一群莺莺燕燕,满脸难以置信。
这一惊,被清晨时吃得更大。清晨时他虽然睡得迷迷糊糊,好歹面对的只是一个女人,很容易就想起其中因果来。而现在,却是,三、四、五、六、七,八,整整八个,年龄都在十四到十八岁之间,每个人都陪着笑脸,动作无比小心翼翼。
第九个女人缓缓从窗口处走过来,娃娃脸上带着几分调皮,“妾身见夫君睡的沉,就把姐妹们都叫进来提前做准备了。没吵到夫君您吧?”
“姐妹?”朱八十一又了好半天呆,才终于想起来,苏先生曾经给自己灌输过的婚姻知识。一个老婆,八个娘家陪送侍妾。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天,这该死的古代,怪不得男人的平均年龄都过不了三十岁。再勤快的牛儿,同时耕这么多亩地也得活活累死
正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却又听娃娃脸笑了笑,温柔地说道:“夫君不用动,让姐妹们伺候您就好。哪里伺候得不合夫君的意,您就直接说。今后大伙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呢,彼此间没必要太客气!”
“啊,呃,那,那好吧!”朱八十一大窘,满脸通红地摆手,“其实,其实这些事情,我,我自己来就行。我又不是没长着手和脚,干什么要别人伺候?”
“夫君日理万机,妾身伺候夫君是应该的!”众女立刻蹲下身去,满脸惶急地回应。“如果妾身伺候的不好,夫君尽管责罚。妾身,妾身们绝不敢有怨言!”
“这又是哪跟哪啊?”见到众人娇娇怯怯的模样,朱八十一瞪圆了眼睛,求救般看向娃娃脸。
“大伙都起来吧!夫君不是嫌你们伺候得不舒服!”娃娃脸促狭地笑了笑,把头转向手足无措的众女。“咱家夫君是大英雄,大英雄行事,当然跟寻常人不会相同。今天是第一天,把大伙一起叫进来,主要是为了跟夫君碰个面儿,见个礼。以后早晨洗漱,我一个人伺候就行。需要劳烦众姐妹的时候,自然会叫大伙进来!”
“是!夫人!”众女感激地答应了一声,又向娃娃脸行了个礼,然后才慢慢站直了身体。
“这算什么,宫斗?”朱八十一茫然看着眼前的正在生的事情,如坠云雾。
娃娃脸是当家大妇,其他八个妙龄少女是陪嫁,从法律上说,他们从今天起,就成了一家人。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清楚她们都叫什么名字,各自喜欢什么,脾气性情又是如何?
知道他以前过得全是清苦日子,娃娃脸也不多来烦他。先指挥着众女将他的里衣、外衣、袜子、鞋子、从上到下收拾了个干净。然后将他请到梳妆台前,一边耐心地帮他梳头,一边小声说道:“夫君别烦,这是第一天,情况有些特殊。以后不会每天都是这样。”
“我知道!”毕竟是融合了两个灵魂都没疯掉的人,朱八十一的适应力极强,短短一刻钟左右功夫,已经从最初的困惑中恢复了几分神智,并且开始从不同的角度猜测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夫君知道什么?”娃娃脸的手一哆嗦,映镜子里的大眼睛开始忽闪忽闪。
“知道很多!”朱八十一冲着镜子呲了下牙,笑着连连摇头,“后宅是你的势力范围,我不干涉!”
“夫君在说什么呀?妾身,妾身根本听不懂。”娃娃脸上立刻又布满了红云,垂着眼皮,梳在头上的梳子微微用力。
“你今年多大了?”朱八十一爱怜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接过梳子,自己对付乱蓬蓬的头。
“十七,再过俩月就十七了!”镜子里的娃娃脸更红,蚊蚋一般回应。
“小小的年纪,就别学那些费力气的事情。学得越多,老得越快!”朱八十一又轻轻在对方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笑着低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