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给我腾一个位置!让火枪兵上,让火枪兵上!!”负责指挥火枪兵的刘子云干着急却帮不上忙,急得两眼直冒火。
前后左右都是自己人,他找不到任何攻击目标。而火绳枪可不比弓箭,弹道走的完全是直线,根本没有抛射的可能。
“笨蛋,你不会带人上房顶啊!”刚刚冲过来的徐达,扯开嗓子喊了一句。随即,把头转向自己身后的掷弹兵和辅兵。“李子鱼,带着掷弹兵上城墙。把对面敌楼抢下来,顺着城门往下扔手雷,断敌军后路!”
“是!掷弹兵跟我来!”正愁挥不了作用的副千户李子鱼答应一声,带领三个完整的百人队,调头冲向了大伙进攻路上那座城门两侧的马道。
“辅一队,辅二队,从左右两侧向前迂回,有挡路的院墙,直接推倒!”徐达抬头四下看了看,果断地出第二道命令。
“辅三去清理街道,给炮车腾地方。”
“辅四,辅五,搭人梯,送火枪兵上房顶!”
“辅六,给我把市易署的院墙凿塌。其他人整队,等院墙一倒,立刻推着炮车,朝市易署大门口压!”
他是个临危不乱的性子,越是关键时刻,越能沉得住气。所出的命令听起来虽然杂乱无章,但是辅兵们在他的指挥下,却都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以百人为单位,分头行动。很快,通往前方的道路就多出了两三条,每一条都能给正在战斗的红巾军袍泽提供支援。
刘子云带着十几名身手最矫健的火枪兵,也借助人梯爬上了房顶。不理睬近在咫尺,目瞪口呆的守军弓箭手,将火绳枪从肩膀上取下来,迅开始装填。
按照朱八十一的提醒,每一粒铅弹都用纸筒和四钱半火药卷在了一起,成排地摆放在一个猪皮背包中。刘子云迅取出其中一个纸卷儿,利落地在枪管后方的瞄准缺口上一蹭。
厚厚的纸卷立刻被割出了一道二分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火药。刘子云屏住呼吸,哆哆嗦嗦地朝药锅中倒了一点儿火药,然后按照最近几天刚刚摸索出来的经验,将剩下的火药倒进枪膛。最后,则将弹丸塞在枪口上,用通条用力向里顶去。
一下,两下,前方喊杀声不绝于耳,他却强迫自己不分神去看。直到枪管里的火药已经被压实了,才吐出肺里的气,然后趴在房檐上,将枪口对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重甲斧兵。
“嗖!”有支从屋脊另外一侧飞来的羽箭,贴着他的后脖颈飞过,带起几根断。是敌军的残存弓箭手,他们虽然不知道房顶上的红巾军将士手里端的是什么,却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滚!”刘子云非常霸气地朝羽箭射来方向吼了一句,用力吹燃铜夹子上的艾绒。目光通过缺口、准星对正二十步外那名重甲斧兵的脑袋,狠狠扣动了扳机。
“嗤!”艾绒被铜夹子带着压进药锅,点起一股白烟。紧跟着,枪口处火光猛闪,“乒”地一声,将目标的头颅打了个粉碎。
“呯!”“呯!“呯!”“呯!”又有十几杆火绳枪6续喷出铅弹,或者击中目标,或者不知去向。
四名正在呼和酣战的重甲斧兵胸前冒出一股红光,仰面而倒。红巾军的刀盾兵趁机从他们留下的缝隙挤进去,用盾牌抵住各自对手的胸口,钢刀继续寻找铠甲的缝隙。
“妖法!妖法!”有几名重甲斧兵大叫,顾不上攻击近在咫尺的对手,目光四下乱扫。重达六十四斤,连长枪都很难刺透的步人甲,居然稀里糊涂地就从里边冒出了血来。而敌军使用的兵器,他们却看都没有看见。如此怪异的情景,让他们怎能不震惊?!
更令人震惊的事情还在后边,从市易署的大门里,忽然探出来两个金灿灿的铜钟。钟口迅翘起,迅调整方向,对准重甲斧兵后面的援军。
紧跟着,钟口处有火光一闪,天地间响起两声闷雷。再看钟口所指,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塌下了一大块,三十多具尸体出现在那里,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