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既不过于刻薄，也不非常热情，凉爽中藏着丝缕的温暖，呀，真舒服呀。

被普通的微风抚摸过脸颊之后，江天发出了很普通的感慨。

仿佛只有春天停驻的街道上，以绿色为底，五彩缤纷随风摇曳着，就像是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裙子的仙女在羞涩的跳舞。

“说是‘万恶之源’，也太过分了吧，对你而言，踏入这个世界、成为神仆的人生经历，就那么糟糕吗？”

系统总算组织好了语言，再度抛出了问题。就是时机有点不太对，打断了少年独自欣赏美景的悠闲时刻。

不过没关系，只有他伫立的街道上，没人会跟他争夺这些。

所以，就算一边老老实实的交出自己的老底，一边把花花草草拿来养眼也不费力气。

“说糟糕就太可恶了，以前平平凡凡的我，会把这么说的我，狠狠揍一顿哦。”

嗯，平凡的时候，江天曾那么的渴望不一般的日子，因此，他绝不会原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自己。

“但人就是这样啊，面对一个选择的时候，不去做，会后悔，做了，也会后悔。我现在呀，只是站在做过的角度上，稍微表达一下后悔之意而已。”

“然后，你就可以凭借这些宛如废话的大道理，把错误全都推到人类的身上，继续心安理得的感悟人生了？”

“精准。”

江天的眸子骤然一凉，他吐出两个字，给师父总结的结论，点了一个赞。

“人类这样，未免也太狡猾了吧？”

系统貌似有点不乐意了，“犯了错误，就义正言辞的把自身的错误全都说出来，然后用‘这种错误，是一般人的常态啦’‘人都是这样，我是人，所以我也这样’之类的好听话，来抢先一步逃脱别人的指责。狡猾，真狡猾！”

听不恋爱升级系统这么发牢骚，少年倒是乐了。

“师父，你说的狡猾，其实一点也不公正。”

只是被“本人自责过了，再骂出口就多此一举”的事实堵住了嘴，没法发发牢骚，所以很不爽，所以，才说狡猾。这种换了角度的指责，充满了个人的偏见，根本就不存在公正性——

以上这些，江天没说，因为他相信，系统能明白的。

“我可不想跟身为人类的你，讨论这些不知所谓的大道理。”

呀，一下子就能听出来，不恋爱升级系统想终结话题。

她大概没意识到，一般先这么说的，都是失败的一方。

很正常嘛，正是因为被说服了、说不过了，才会以这种名义，想快点掀过这一页。

但在这里争个胜负，不仅毫无意义，还严重跑题。

所以，江天微微一笑，没再纠结。

话题，被掐断了，双方谁也不知道该拿什么事情再度开口。

好在，从师父的态度中，江天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无需再试探如今颇具人情味的系统了。

“脸上，如释负重的表情呢。”

来时一语不发的江呪，此刻突然出现在少年面前，不仅挡住了他正欣赏的风景画，还很不礼貌的看着他的脸。

江天貌似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出现，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知何时窜进自己怀里的小猫，然后继续沉浸在凉爽的晨风中。

直到小女孩安静坐到他身边，他才开口道，“你们俩来找我有事吧？”

虽然是一句废话，但也不得不说。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