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呵呵呵笑了几声,拉开背包的拉链。背包里不是衣物,也不是干粮,而是一叠一叠浅蓝色的百元大钞,数量有近百万元之多。
忽然间看到这么多,在凉山村随便找个人,哪怕是乡长李柏松,也要当场愣一下,可张炜面前这两个人,却丝毫不以为意。
秦风不算穷,对生活物质需求更是云淡风轻。见惯了保险柜里一根根金光闪闪的黄鱼,秦风对钱财的免疫力可不是一般的高。至于伍磻仁,见多了鲜血和死亡的中年军人眼里,钱,在生命和自身安全面前,只不过是最廉价的废纸。
“近千里路,张炜你背着这么多钱不累吗?”伍磻仁端着枪一动不动的指着张炜。
用手轻轻抚摸着背包里那些并非全新但绝对让人心动的钞票,张炜沉醉不已:“怎么会累?这么多钱,我草,老子一个月工资才千把块,这九十多万,老子不吃不喝的赚八十年才能攒齐。哈哈哈,老伍,那个狗东西家里居然放了三百万现金你知道吗?你兄弟我只背的动这么多,否则我会一锅给他端了!”
抓起两捆钞票,张炜向秦风和伍磻仁丢了过去,伍磻仁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钞票丢在地上,而秦风则轻轻巧巧把钞票接住,反手就揣进兜里。
张炜愣了愣,大笑道:“这位兄弟倒是个妙人。小伙子,你张大哥从军这么多年,你小子的功夫算是一等一的。”张炜看了伍磻仁一眼,见老伍没说话,不禁有些意外:“原来老伍也打不过你,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功夫了。”
“小炜,别他吗废话了,把手举起来,跟我回去自首。”
“哈哈哈哈……”张炜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老伍,你兄弟我什么时候举手投降过?省颗子弹吧,老子自己会了断。”
张炜一伸手,从后腰摸出一把浅白色的三棱刺,伍磻仁看着他决然的眼神,缓缓放下枪。
蹲在张炜面前,伍磻仁无视张炜手里的三棱刺低声道:“小炜,值得吗?那些混蛋的命,比得上咱兄弟的命金贵?”
看着伍磻仁挺忧伤的眼神,张炜嘿嘿一笑:“老伍,你就别矫情了。都是一条命不是?我一个人换了这么多条性命,还玩了好几个漂亮娘们,值得了!老伍,这一路过来,我就觉得有部队的人在追着我,没想到居然是你亲自带队过来啊。好了,临走还能见你一面,老子死也瞑目了。”
伍磻仁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的问:“小炜,还有啥没了的事情吗?哥给你去办了!”
“没了!”张炜摇头道,“老子孤家寡人,没儿没女,要说还有啥不甘心,就是杀的不干净,给咱厂里留了几条没清干净的蛀虫,唉,可怜那些老实巴交的工人啊。”
伍磻仁咬牙道:“小炜,你放心,回去老子就向上面举报,把那些龟孙子全送到监狱里去!”
张炜哈哈一笑:“老伍,还是你够意思,那老子就真没什么牵挂了!”
抬起手里的刺刀,张炜对准自己胸膛一刺……
“小炜……”伍磻仁感到战友的头颅垂下来靠在自己肩膀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缓缓将张炜的遗体平放在草地上,伍磻仁沮丧的将手枪、刺刀、钱,全部送进张炜的背包里,然后丢给秦风。伍磻仁弯腰抱起张炜,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小山坡,开始用行军铲挖土,看样子打算把张炜葬在这里。
回头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秦风,伍磻仁含泪道:“张炜在边境上流了不少血,我把他葬在这儿,让他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
秦风点点头,本来想说是不是等丁玫来了再下葬,不过看伍磻仁这状态,估计是不会同意了。
忙了两个多小时,张炜的小小坟茔终于完成了,伍磻仁累的一身大汗,坐在张炜坟前喘着粗气傻笑,他一转头,听见秦风站在坟前嘀嘀咕咕的念叨:“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
伍磻仁是个老粗,他瞪眼道:“秦风,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跟骂人似的!”
秦风一口气把经文念完,向伍磻仁解释道:“你忘了我是个道士了?刚才念的是《太乙救苦天尊拔罪丰都血湖经》,给你战友超度用的。”
伍磻仁呆了一下,骂了声‘我草’,他挥挥手,让秦风把张炜的钱什么的全拿走,说自己要在这里陪张炜一会儿。
秦风提起沉重的行军包笑道:“五叔,快一百万呢,还有一把稀罕的真枪,你就放心我一个人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