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二人转眼工夫又握手言和了,夏文杰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乐呵呵地说道:“这就对了嘛,就算是有再大的矛盾、再多的问题,也是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
狄凯和雷武都不是傻瓜,他二人心里有数,两个帮派再继续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弄不好还会招惹来更大的危机。
刚才他俩的剑拔弩张大多是在装腔作势,不想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落入下风罢了。
夏文杰拿起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合则双赢,斗则俱损,我想这个道理狄先生、雷先生都应该很清楚才对。”
狄凯和雷武端起酒杯,对夏文杰说道:“夏先生这次出面调停,是真心实意地为了我们好,我敬夏先生一杯!”
夏文杰含笑和狄凯、雷武撞下酒杯,三人又把杯中酒一口喝干。
一旁的于重江看着气氛越来越融洽的三人,心中暗暗挑起大拇指,夏文杰出面调停南天门和东盟会之间的争斗,其实获利最大的那个人就是夏文杰自己,但他的做法又全然是一副大公无私、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的姿态,狄凯和雷武对夏文杰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他是即占了便宜,又施了恩惠,还让人觉察不出来。
高明啊!狄凯和雷武都是老江湖了,但是论头脑、心机和城府,都比不过‘初出茅庐’的夏文杰。于重江暗暗叹口气,跟着狄凯,他看不到有什么前景,因为南天门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夏文杰的手里,根本没有前景可言,而跟着夏文杰,他也同样看不到前景,因为夏文杰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很远,他看不到尽头。
酒席上,狄凯清了清喉咙,切入正题,说道:“夏先生出面做调停,这个面子我无论如何是一定要给的,既然是要议和,大家都应该拿出最基本的诚意,雷先生,你说呢?”
“当然!”雷武想也没想地接话道。
“既然雷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那问题就容易解决了,以前,东盟会洗劫我们在N市地下金库的事,我现在就不追究了,但……”
狄凯的话还没有说完,雷武连连摆手,说道:“狄先生,等一等,N市金库被洗劫一事,贵帮一直咬定是我们东盟会干的,现在在夏先生这里,我可以向狄先生交代个实底,这件事情真就不是我们做的,一直以来,我们都觉得贵帮是在暗中捣鬼,用这件事来陷害我们,好以此作为向我们宣战的借口!”
听闻他的话,狄凯皱起眉头,一字一顿地凝声说道:“雷先生,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也不用再掩饰什么。”
“哈哈!”雷武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拍着胸脯傲然说道:“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我雷武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还需要特意去掩饰吗?”
狄凯吸口气,他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你还不是东盟会的老大,只是内堂的堂主。”言下之意,有很多事情他也未必清楚。
雷武很肯定地摇摇头,说道:“对于此事,一哥也曾开会讨论过,当时内堂、外堂的堂主都有在场,大家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事情不是我们做的,是南天门故意陷害我们!”
狄凯皱紧眉头,目光深邃地看着雷武,久久未语。看雷武的表情不像是说谎,那么这件事就太诡异了,不是东盟会做的又能有谁?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己方的地头上洗劫金库?谁还有这么强的实力能做到这一点?而且现在看来,这暗中捣鬼的人目的恐怕也不仅仅是金库里的那些现金,其真实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挑起己方与东盟会之间的争斗。
对于南天门N市金库被洗劫一事,夏文杰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这件事就是他做的,现在那些现金还有相当的一部分存在老街的赌场里呢。
见雷武双眉紧锁直挠头,而狄凯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夏文杰心思转了转,悠然一笑,说道:“既然是陈年旧账,两位不提也罢,不管谁对谁错,现在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南天门和东盟会以后能化干戈为玉帛,就算不能团结一致,但至少也应相安无事。”
有那么一瞬间,狄凯还真有怀疑到夏文杰的头上,因为夏文杰的势力夹在南天门和东盟会之间的,他和两者又都有罅隙,南天门和东盟会打起来,对他最为有利,不过夏文杰刚才的这番话又让他打消了对夏文杰的怀疑,现在夏文杰做的就是在调停南天门和东盟会的争斗,而且也能看得出来,他是在尽兴尽力的做这件事,是打心眼里希望南天门和东盟会能和平相处。
如果不是东盟会,也不是夏文杰,那么最有可能干这件事的就是陈轩皓了,当然,他也有十足的理由这么干。想到这里,狄凯长出口气,向雷武挥挥手,说道:“这件事揭过去,我们不再提了。现在,贵帮还占着我们不少的地盘,既然双方议和了,贵帮占着我们的地盘是不是也该让出来?”
“这……”雷武抓了抓头发,没有立刻说话。狄凯见状,幽幽说道:“如果雷先生连这样的诚意都没有,那我们之间的议和是不是太牵强了。”他话是对雷武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夏文杰,好像在说这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雷武没有议和的诚意。
夏文杰当然能明白狄凯的心思,他对雷武说道:“雷先生,据我所知,当初东盟会和南天门就是以长江为界,既然现在双方议和,双方的势力还是恢复原状的好,不然,大家心里都会系个疙瘩,就算现在相安无事了,以后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又会挑起争斗,这些地盘不是实惠,而是祸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