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的那些人儿物儿全都笑嘻嘻地起着哄:唱呀,再唱呀……
果然,郭春丽嘶哑的嗓门又在步行街上喧嚣开来:
…………
嗨哟嘿,嘿呀嗨
啦啦嘿,嘿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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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黄,荻花白,
晓风习习对残月;
花萎地,星满天,
哪个女伢坐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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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黄,荻花白,
晓风不解千千结;
春夏秋冬颠倒过,
哦嗬哦嗬血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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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黄,荻花白,
习习晓风扫残月;
雨收了,云散了,
燕子迷路怕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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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哟嗨,嗨哟嘿,
燕子迷路怕天黑……
…………
赵燕燕听到了疯姑娘的疯歌,起初颇不以为意。然而,听到后来,赵燕燕越听越觉得不是那回事儿,那疯歌里隐隐约约有含沙射影之意,什么“哪个女伢坐长夜呀,燕子迷路怕天黑……”,分明是指向她赵燕燕哦。赵燕燕一下子来了气,恨不得马上赶上前去揪住郭春丽,找她问个究竟问个明白。
“阿威,咱们去找她问个清楚,看她唱个么东西!”赵燕燕朝后瞧了一眼,道。脚步立马加快。
“不呵,燕燕姐姐,别去,她是一种无意识的,无意识中又夹杂着下意识。别去惹她,燕燕姐姐,你千万别去!”阿威赶紧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赵燕燕。
“阿威,你听,她分明是在编排我嘛……”赵燕燕满脸怒气。
阿威小心奕奕地劝说道:“燕燕姐姐,她一个神经失常之人,何必和她计较呢?!”
“她倒很会编排呢!”赵燕燕依旧有些愤愤不平。
笑了笑,阿威按自己的逻辑推理道:“疯子也有妒忌之情的。也许疯子的确不按常理出牌,究其实,有些疯子是至情之人,他们是为了真挚的情感得而失落而发的疯。不要去计较郭春丽吧,燕燕姐姐,她也够苦的了……”
赵燕燕的怒气来得快也消得快,经阿威这一番解释,想想也是,于是放慢了脚步,摇头叹息道:“也是。象郭春丽恐怕比别的人更苦百倍千倍都不止……”
“那是自然的了,她的苦可谓心苦。燕燕姐姐,心苦的心字,不是辛勤劳动的辛苦的辛,是心灵的心。”阿威解释道。
“我知道。”赵燕燕边走边说:“我们赶过去去看看……”
也许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郭春丽仿佛长了后眼似的,一种本能驱逐她下意识的往前疾走。
“燕子迷路怕天黑……”,一边疾走,一边还手舞足蹈地唱呀摇头晃脑的。
不意间,郭春丽撞上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将一中年汉子的两篮子猕猴桃给撞翻了。那两篮子猕猴桃呼啦啦的遍地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