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心莲面露惊骇之色,在院中飞转腾挪,躲开炼妖壶。
朱道朗盯着它们,不禁有些紧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炼妖壶能追上她,还是不追上她。
四处躲闪了片刻,黄心莲喊道:“我只是忍不住来看你一眼,你又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朱道朗心中一动,叹了一口气,再次口中念诀,炼妖壶收了光芒,迅速飞回朱道朗的手中,而黄心莲也从半空回到地面。
她眼神中又有哀怨,又有愤怒,又有委屈,她恨不得奔到朱道朗的怀中,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
朱道朗冷冰冰地看着黄心莲,她看到他那样的神情,心也霍得如坠入冰窖一般。
他凝视着她,说:“前段时间,仪清师太来过了。”
黄心莲自然也还记得这个名字,心中一颤。虽然都在南昌,但净云庵离这里少说也有几十里的路程,她怎么来了?朱道朗的态度突然变成了这般,难道是因为她把当年的事说出去,而他怀疑自己是杀宁远师太的凶手了?
“她来了又如何?”黄心莲表面上安之若素,又问。
“她把当年你为何离奇失踪的原委告诉贫道了。”他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她也告诉贫道,当年杀宁远师太的那个妖怪,说自己是来寻仇的。”
“哼!”黄心莲冷笑一声,说,“她们还是佛门中人,竟然暗算我,我倒是吃惊得很呢!至于寻仇,跟师太有仇的妖孽,又岂止我一个。”
“这……”朱道朗稍一迟疑,被她说得有些动摇了。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如果找来当年的那个小尼姑,就能真相大白了!
他又一脸沉郁地说:“好,贫道暂时相信你。”
黄雀假装叹了一口气,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不是潜心修行的好妖怪,我又怎么会几次救你们脱险?而且当年师太在客栈之中,就曾经杀我,我也饶了她一命。你也不想想这是为什么?”
“这……”朱道朗更为动摇,难道,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看朱道朗已经动心了,黄心莲暗自舒了口气。但她也想到,如果当年那个小尼姑来跟她对质,她就百口莫辩了,难道说是有人故意陷害吗?哎,当年为何要说那样一句话,为何要现出自己的脸,现在可害苦自己了!
“也许你是无辜的。”他尽量保持镇定,又说,“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来了。”
黄心莲深深叹了一口气,委屈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说:“我妨碍你什么了吗?我伤害你什么了吗?你为什么非要我离开!”
朱道朗闭上了眼睛,一双剑眉紧皱,然后他又睁开眼睛,说:“妖、道,不两立!”
“就为这个?”黄心莲心中虽然已经知道这个答案,但当朱道朗亲口将其说出,她还是觉得委屈万分,又哭道。
“就为这个。”他心已横,又说。
他心中却隐隐有个念头,希望她永远消失,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他暗自心中震颤,他自问不是铁肩担道义之人,但也不至于私心要包庇一个妖女啊!自己怎么会如此糊涂?难道真是情关难过吗?
可黄心莲比他更加糊涂,明知道前路凶险,明知道这道观不是她一个妖孽该来之地,她却如飞蛾扑火一般,硬扑了上去!并且九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