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山说的也有些道理,因钟山之石,呈紫红色,如赤金,加之山称之为陵,是为金陵起初之由来。而此城乃是六朝金粉之地,是为金。陵,又因自唐以来,帝王之墓穴大多依陵而建,是以陵墓不分家,城内外埋葬无数帝王之骸骨,与城内繁华永寿,是以合称金陵,也勉强算一种解释。”唐伯虎似乎知道三人的良苦用心,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娓娓道出金陵城的由来。
“金粉?看来我们身边这群江南才子,为卿所狂了。”祝枝山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自上了这摘星露之后,唐伯虎对身周的事一直都不闻不问,心神还沉浸在装疯卖傻时被宁王所派之细作羞辱刺探时的情形之中,心如刀割,此刻方注意到昔日围绕在四大才子身周的佳人们竟然已经与那群远道而来的北方才子成双成对,互诉情思,不免有些诧异。
“心在汉室原无分先主后主。”北方对子王洋洋得意,口中唠叨出这么一句,又将一位踌躇满志的江南才子对得瞠目结舌,败下阵来。
本颇有些万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的唐伯虎,见这对子王指手画脚,先后折辱数人,不禁也有些恼怒,想想闲着也是无聊,终于起身,决定作那意气之争。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唐伯虎走到对子王的面前,微笑着问道。
“你现在不必知道我姓什名谁,只需知道我对遍天下无敌手即可。”对子王仍旧嚣张跋扈,双手背负。
“名扬天下何必辩襄阳南阳。”唐伯虎几乎堪破了生死,哪里会在意这等得志小人之言。
对子王面色微变,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相貌俊雅的绣花枕头竟然出口成章,而且还对的如此工整,平仄相应。
祝枝山等三人,哈哈一笑,同时起身,与唐伯虎并肩而立,心中皆为好兄弟突起斗志,一扫心中颓废之意而高兴。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对子王眉头一皱,又出一对。
“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唐伯虎淡淡一笑,信口对出。
“泪流湘江流满海!”对子王冷声哼道。
“嗟叹嚎啕哽咽喉!”唐伯虎微笑答道。
对子王面色有些难看,正欲再出狠对对死这个胆敢抚虎须的家伙,身旁却有人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王兄,此人便是名满天下的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他身边的三人便是祝枝山、文征明及徐祯卿。”
“原来是江南四大才子,好,今日若我对死你们四个,我岂非名扬天下!”对子王不惊反喜,绝对拿出自己压箱底的绝对,要拼个鱼死网破。
“守宰宿寒家,穷窗寂寞!”对子王信心十足的嚷出一个对子。
“客宦寓安宅,富室宽宏!”唐伯虎才思敏捷,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吟了出来。
众所周知,出上联容易,对下联难。绝对之所以能成为绝对,很大程度上与出联之人故意刁难之意密不可分。
“唐伯虎啊唐伯虎,今日我对子王若不能对倒你,我把名字倒过来写!”对子王见唐伯虎如此轻易的对出了自己赖以成名的绝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王兄,你的名字倒过来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啊!”对子王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话声虽小,但因两人斗对子已经静至针落可闻,这番话人人皆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哄堂大笑,气的对子王面成了猪肝色,恶狠狠的瞪了身旁的损友一眼。
“唐伯虎,对出此联,我对子王也甘拜下风。”对子王悻悻的道。
唐伯虎潇洒一笑,挥了挥手,没有答话,示意对子王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