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整齐的放置着一身雪白衣衫,那是昨晚别苑小婢送来的。他素来喜幽爱静,早吩咐过下人,清晨不得打扰,故而墨岚早命婢女为东方玉备好换穿之用的
衣饰。
整好着装,东方玉推门而出。秋冷寒风,和着绵绵秋雨,迎面打来,拂面生寒。节下已是晚秋,东风风冷雨寒,东方玉却十分喜欢。或者说,他更喜欢淋雨的
感觉。任由秋水淋着
自己的身子,可以让他更加的清爽和清醒。
秋雨,如若剪不断的雨丝棉线,丝丝雨线,连成一片雨幕,打上东方玉面稍,顺着东方玉每一根丝发、衣角,缓缓往下流淌。眼前的竹林,每一节青竹,每一
片竹叶,都被雨水冲
刷,显得无比的清亮。林中枯槁落叶,遗落一地。
东方玉轻手轻脚走进林子中,周围竹木茂密,耳边除了竹树树梢间,轻轻拂动的“沙沙”轻响,混杂在一起的风雨之声,听不到任何的声息。林子中,烟雨迷
蒙,东方玉走在林间
小路,觉到林中似有一股弥漫的肃杀之气。弥散秋雾,似有无形杀气在林中波散。东方玉不禁驻足,双目来回在竹林中观望。
周围,无铸杀气袭来,让东方玉内心大觉不安。林中落叶满地,一切都十分的宁静。风,一如亘古不变的沙尘,卷着雨点打到东方玉面上。
“噗”的一声爆响,周围积了满地的落叶,突然被弹开。东方玉脚下,似有松涛涌动,就在他身旁的厚厚落叶之下,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跳出四名黑衣蒙面的
杀手,手中霍霍刀光
,在秋雨中锃亮银寒,无形杀气从四人身上敛出。转眼间,四柄明晃晃的长刀,齐齐刺到东方玉面前。
兰幽谷东方世家别苑,竟是被人埋藏了四名武功极高的杀手。这四人出手敏捷,迅若急电,刀光似长虹贯日,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竟是将东方玉身前身后,
以及躲避之路全都封
锁。这四人也各使一招完全不同,但却威力绝强、刚猛、毒辣的招数,当先一人直指心口,身侧一人,刀尖却已指上东方玉下体,余下两人也各自刺向要害之
处。明晃晃的刀口,
闪动的寒光交叉纵横,眼见东方玉无论如何躲避,那薄弱的身子,都处在刀光之中。
不想四人刀刺到东方玉身子前寸余之距时,如刺上气墙石壁,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正各自惊骇间,东方玉身周大劲虚涌,“苍华虚劲”好似爆破涨开的气囊
,向外涨散,四人身
子登时被激的震飞出去,周围竹木尽齐腰折断。四人落到远处竹竿上,压低了竹木,又被弹飞,落到地面,个个口吐鲜血,染红了地面,在风雨中呻吟不止。
背后风起,冰冷剑风直掠头皮,银光寒剑,刺透重重雨幕,往东方玉后心刺到。东方玉猛的转过身来,清寒剑影如星萤闪动,映亮瞳眸。东方玉手指轻动,出
手之快,目不暇接之
间,萦绕剑影被他夹在右手中、食两指之间。
冰凉雨水顺着两鬓往下流淌,滑过雪白玉颊。额前几根青丝,有雨水滑落,使眼前雨幕中的女子模糊起来。那女子容貌姣好,眉目娟秀,姿影煞是动人。一身
天蓝裙衫,如瓦格一
般,中间间杂着一些红点,也早已经湿透,衣衫紧紧地贴着肌肤。开了线的衣角,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雨水。手中紧紧地握着缨锋剑,剑面之上,落满了雨滴
,正往剑下流动,剑
尖则在东方玉手中。
“罂粟姑娘……”东方玉淡淡的叫了一声。罂粟紧咬贝齿,眼中目光明灭不定。被雨水刷洗过的面稍,苍白无色。用尽全力,想要将缨锋剑带回,不想,东方
玉身形好似同大地长
死,剑好似同东方玉手指长死一般,怎么也动不了。东方玉淡淡的道:“是你的宗主,要你来杀我的吗?”
“不!”罂粟冷冷说道:“是我要杀你!因为,我不可以有情,不可以对任何人动情,我要做我情之人!”东方玉摇摇头,手往前一带,罂粟手心一热,好似
脱了层皮,被她紧紧
抓在手心的缨锋剑,如飞星流萤,飞出手去,“嘶”的一声,整把剑没入一根绿竹之中。
东方玉有些无奈的看着罂粟,“看来那晚东方留下的话,姑娘还未能理解。”罂粟轻轻笑了一下,道:“杀去心中所爱,乃为断情之举,是绝情之人所为,非
无情也。既然心中有
情,又何苦逼自己做无情之人?你说的错了,既然我做不了无情之人,那我就做绝情之人好了!”东方玉哑然无语。
东方玉道:“既然东方劝不了姑娘,姑娘就请好自为之。若想取东方性命,东方也随时恭候!”抬起步,迎着秋雨,往竹林外而去。罂粟取回缨锋剑,见东方
玉在秋雨中缓步而行
,握着缨锋剑的手,用上了几分力,将剑握的紧了。
募得,秋雨中剑光闪动,斜刺里闪出,一道剑影刺破层层雨帘水幕,却是穿透谁的内心?东方玉好似未觉察到有人袭来,依旧在不急不慢的往前走去。剑影如
虹,疏忽间指到东方
玉后心。东方玉急急的转过身来,却没有躲避,眼睁睁的看着冰凝剑穿破肩骨。罂粟看在眼中,心中一痛,好似,是刺进自己的内心。
鲜血从肩头伤口中喷出,殷红血水顺着冰凝剑如寒冰雪玉铸造的剑身躺下,与雨水相溶。一击得手,傲梅并无欢喜之意,怔怔的看着东方玉,看着东方玉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