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喝了一大口酒,道:“现在让我迷惘的事情,已经不止于此了。”孟铁岭斜眼望着一溪清流,此时月色凄清,如水般缓缓泄下,同一溪清水相溶,笼罩
的薄薄清雾,似轻纱
披拂,说道:“其实,很多事情,只是隔了那层薄薄的轻纱,只要将那层纱雾看透,所有的事情,便像那一池清水般清透了。”东方玉惨淡一笑:“其实,真
正看不清的,就是那
团薄雾。”
想起薛慕白,东方玉又问了一句:“薛先生,同风后娘娘之间的一切,你清楚吗?”孟铁岭摇摇头,双手枕到脑袋底下,透过树缝,可见稀松月影,星空之下
,乌鹊南飞,说道:
“娘亲有很多的事情,是我也不清楚的。”东方玉道:“那你自己的事情呢,解决了吗?”
孟铁岭道:“什么?”东方玉道:“那个你最爱的,也是最恨的人。”孟铁岭惨淡笑道:“前次听到她的消息,赶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东方玉道:“找
到了她,你又会怎样
,杀了她吗?”孟铁岭怔住,不知该怎么作答。或许,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又或者,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他一直想着的,就是先找到那个
人再说。
东方玉仰头将一大壶酒灌进肚子,笑道:“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孟铁岭微微有些气恼,“玉大哥是在笑我吗?”东方玉面色一凝,说道:“我又怎会笑你
?其实,我不也一样
吗?”孟铁岭自然不知东方玉话中,意所何指,更不知他在落枫山庄时的际遇,心头茫然,刚待追问,东方玉端起一大坛子清酒,道:“不说这些了,喝酒!
”孟铁岭微微一笑,
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喝酒!”端起酒坛子,同东方玉碰了一下杯,正待一气灌下,远处陡然传来一阵剑风呼啸,似是有人在月下舞剑。
听声音传来方向,所
去并不甚远。两人听到剑风舞动的清啸之声,酒意登时去了大半,连忙各自爬起,循着剑啸声传来方向,
搜寻而去。
剑啸声止于清溪水流源尽之处的一处花丛之中。但见清澄溪流,穿过花丛,风后于在清溪水湄,群芳娇颜之中,单臂执剑起舞,团团清寒剑影,如冰雾清氲披
身相绕。手中一方长
剑,剑面平薄,清透如冰,幽幽放着冷光,丝丝寒气如凝冰寒雾,正是薛慕白日间赐给傲梅的冰凝剑。寒冥月影,好似凉水般缓缓沉泄,好似溶进冰凝剑冷月
寒剑之中。
此时傲梅正依傍着花丛,悄然站在一侧。月幕花影之下,傲梅白衣飘飘,恍若花中雪仙,白皙冰透的肌肤,好似是透明一般,洒下月光从她肤体上透过。冰凝
剑剑鞘还在她手心,
剑,却在风后手中。
风后觉察到东方玉、孟铁岭二人接近,剑舞一顿,手中的冰凝剑飞掷而出。东方玉面前剑影轻晃,如星陨般拖动长长银影,身子一侧,冰凝剑自眼前划过。东
方玉手臂一长,伸手
将冰凝剑抓在手心。风后折了段花枝,花梗之上,长有荆刺,枝头尚余红花绿叶。倏忽间抢到东方玉面前,手中花枝横拂。
东方玉面前花影幻作一团花颜彩幕,不及细想,冰凝剑迎着皎冷银月,清冷寒光四射散溢,迎出一剑,同她花枝交缠,反手一翻,枝头几片花瓣被他削落在地
。风后疾得收回花枝
,收身退回到溪水边。东方玉道:“风后前辈,您这是……”
风后道:“公子不要误会,老身绝无恶意,只是,当年你爹曾与我在花丛中舞剑练功。如今你爹爹去了,老身怀念故人,追忆往昔岁月,故想请公子陪老身舞
上一剑。”东方玉面
有难色,风后道:“怎么,公子不愿意吗?”孟铁岭急道:“娘,玉大哥身子还未复原,怎好随便动武……”风后道:“我知道,这次,我们只比剑法,不拼
内力……”
东方玉道:“前辈既然有所吩咐,晚辈自然听从,只是,晚辈使冰凝剑,前辈只用花枝,又是独臂……”风后脸色一沉,道:“怎么,公子看不起老身年老力
衰,又单袖独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