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突然问起树桩上的酒酒名,又说什么死在这儿,又说什么天亡我也,尽是些令人摸不着的头脑的话,在场其余人众皆心想:“这家伙发的什么疯?”
赵家小姐问道:“你乱说什么,什么天亡你也的,究竟怎生回事?”
无言缓缓摇了摇头,双目迷茫,突然间右手轻轻抬了起来,伸出一根指头,不住颤抖着指向树桩面上那口瓷碗,颤声喃喃说道:“这……瑞露酒有个要……命的酒忌,此酒若跟番椒混合而饮,便生剧……剧毒,此毒毒性堪比砒霜。
赵家小姐心头一惊,这砒霜可是要人命的剧毒,若真如他所说,那眼前这家伙的小命可当真是不保了。只是这瑞露酒与番椒混合是否真会产生剧毒?自己对这酒道可一窍不通,自家爹爹饮瑞露酒到从未曾混过番椒,因此这到底是真是假还真是分辨不来,登时心慌意乱,道:“你……你少骗人了。”她口上虽说无言骗人,其实只是一时不知所措慌乱之下随口而说的话罢了。
青儿却冷哼一声,置疑道:“你先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极精酒道,既知这瑞露酒与番椒混合在一起会产生剧毒,又怎会偏偏拿盛过番椒酒水的碗用来饮酒。”
赵家小姐忙接道:“对!对!是你自己要拿盛过番椒的酒碗饮瑞露酒的,不……不是我下的毒,是你自己的下的毒。”
“哈……哈哈,哈……哈!”无言大笑,笑声又是无奈,又是凄凉,自顾道:“天意!天意!偏偏我没饮过瑞露酒,却是不知这酒是瑞露酒,当真天亡我也,只……是,只是……我就算做了死人,定要化成一缕冤魂,来向你……”颤抖的手指指着赵家小姐,接道:“来向你……讨个公道,我的冤魂定要时时……刻刻跟着你身边,让你日夜难安,卧榻难……难……眠。”说到后头,竟是声嘶力竭,满是怨恨。
赵家小姐颤声道:“你……你吓……吓唬本小姐,本小姐便怕了么,我……我才不怕。来人,快!快抬他去看大夫。”赵家小姐虽是嘴硬,可从她惊恐的声调之中谁都听得出来,她分明是在强作镇定。
一听得赵家小姐慌急的喊叫,两名小婢登时向无言快步行去,准备带他出去,却听得无言‘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捂肚,身子向旁侧一头便栽倒了下去,倒在了石板砖之上不住翻滚,原来的痛叫之声竟变成了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惨叫声登时冲破了练剑阁长久以来的幽静,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灵。
两名小婢本想过来掺扶无言,谁料无言突然倒地翻滚,面对这突然而来的变故,竟是不由得一怔,又见无言痛苦翻滚的样子,竟是吓得停住了脚步。
赵家小姐惊慌之极,道:“喂……你……你可别死。”
一直十分从容的青儿此时不禁也有些慌了,道:“小姐,怎……么办。”这家伙若是死在这,那到时尸身上的鞭痕又如何瞒得过,赵大山稍一盘问,自己打这家伙的事必定给问了出来,想到自家老爷愤怒的样子,身子登时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
便在这时,无言身子一抖之后便停住了翻滚,双目紧闭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之上,身子竟是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赵家小姐盯着无言的身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反复复:“怎么办?怎么办?”
青儿颤声道:“小……姐,怎么不动了,难不成是死……死了。”
反倒是在一旁许久不发话的楚领队尚且冷静,道:“小姐别急,兴许还有得救,待我察看下。”于是快步上前,伸出双指蹲下了身子,将双指伸到无言人中处,这么一探,只觉鼻中尚有气息,只是气息若有若无,十分微弱,不禁一喜,道:“小姐,还有气息,兴许还有救。”
赵家小姐一听此话,登时一喜,道:“真的?”于是快步上前,要去察看个究竟,行到无言旁侧蹲下身子伸指去探无言鼻息,果如楚领队所言,心下一宽,想:“或许还有救,会有救的。”心中只能这般不住宽慰自己了。又想:“气息微弱,不知心律如何?”无是伸掌便去按无言心口,手掌紧紧贴到无言心口,便觉有一股十分规律的跳动传到手心,心想:“奇怪,这心律正常得很么。”正觉不对,忽见无言猛的睁开紧闭的双眼,
赵家小姐吃了一惊,‘啊’的一声脱口而出,情知有诈,正欲腾身跃开,忽觉身子一紧,似乎被人点了穴道。
一旁的楚领队此时却是向后跃退了好几步,自家小姐有了危难,怎的不出手相护却反倒是退开了?
原来无言之前双目看似紧闭,其实稍留了一丝可供察看的缝隙,早看清得楚领队跟赵家小姐的方位举动,突然睁开双眼之时,上半身从石板地上挺身而起,左右双手同时疾探而出,分两路同出,左手一路点楚领队穴道,右手一路封赵家小姐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