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呸地轻促一声,道:“谁要你那花花肠子。”
无言笑道:“师姐要怕也没了,我喝酒无数,想来这肠怕是都快断完了,既然掏肠不得,那便掏……”说罢手掌往胸口一拍,向玉琳眨了眨眼。
玉琳一见他这般动作,便知其意,分明便是说‘掏心与你’,心下欢喜,但却羞得耳根子通红,低头不答。
两人在白旭萧湘身后,因此白旭萧湘自也不知道。无言望向玉琳,见她脸色通红,害羞之下,更显娇嫩欲滴,当真有一种想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
、但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之下,他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他虽与玉琳说说笑笑,但两人之间从来相敬如宾,无言对玉琳更是敬若天神,岂会做这般亵读她的事,当即闭目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
忽听得前方路口旁传来一阵锣鼓敲击之声,紧接着一个宏亮的声音喊道:“众位会喝酒的好汉快来看看!本人所造的神酒‘一杯醉’”
无言一闻这话,猛地睁开眼睛,寻着那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脸色黑黝的汉子左手拿铜锣,右手拿鼓锤,正边敲边喊。
汉子身侧却是摆着一张大木桌,木桌之上摆着三缸酒,二大一小,酒缸之下放着十几个小酒杯。木桌旁则插着一根大旗,大旗之上挂着一块大红布,布上书道:神酒一杯醉,饮一杯便醉,交一两银子便可来饮一杯,若能不醉本人赔五两银子,另加付一杯翠濡美酒。
无言大感惊奇,奇的便是这所谓的一杯醉,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等饮一杯便让人醉的酒,除非是喝酒之人酒量太差。若是无言饮酒,莫说一杯,便是千杯也不醉。但这布上竟然这般写了,显然这汉子定是十分有信心的,总不可能这汉子嫌自已钱太多拿银子来倒贴与人吧?
惊的却是这后头所写的翠濡酒,唐太宗曾赋诗赞曰:录胜兰生,翠涛过玉菱,干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龙城绿》有言:录,翠濡。这录所指便是这翠濡酒,而这兰生所指便是另一种名兰生的美酒,兰生酒又名百味旨酒;而玉菱酒则是隋炀帝时期的一种酒。只是这翠濡酒却是早已失传了。
无言寻思:“这翠濡酒所酿造之法早便失传,怎的这汉子竟还有?这可奇了,想来多半是假的。”但转念又想:“世人说这翠濡酒早已失传,但这天下之大,我又知多少?不可尽听世人言,说不定这翠濡酒未曾失传,这汉子有翠濡酒的酿造之法从而酿造出这翠濡酒也未可知。”一思及此处,不禁怦然心动,想想这等失传美酒,若是有机会尝上一尝,那可是大有口福了!心道:“机于眼前,我岂可错失,不管这汉子是真是假我都需上前去试得一试,若是假的大不了赔一两银子。反之若我直接离去,而那翠濡酒却是真的,那我岂不是与美酒失之交臂。”这一思定,当即勒马止行,说道:“师叔,你们且先去赵庄,我随后便到。”
白旭跟萧湘一听此话,双双勒马,回过头来。萧湘自不知无言这是何意,怎的突然这般说?白旭却是望了望那汉子,已知其意,脸现不悦之色,心道:“赵家庄事情紧急,这等紧要关头,这小子怎的还在想这酒的事!太不懂事。”
玉琳自也知无言心思,见白旭脸色不悦,忙抢着道:“师叔,无言师弟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办,你便让他去吧!反正他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三个先赶去赵家庄,无言师弟办完事自会前来。”
玉琳自也知无言心思,她知于酒一事,无言倔得紧,他既然有意要去也不必拦他了,干脆替他解围。萧湘在此处玉琳自然不能说出无言的意图,找了个借口替他掩了过去,总不能说要去凑热闹喝酒了吧?想想赵家庄情势紧急,无言却在此时要去凑热闹饮酒,萧湘如何想?未免显得无言不太懂事。
其实无言也想过,他的心思却跟玉琳所说一般:“能让武功比师叔还好的赵大山也应付不来的敌人,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在此耽搁一阵晚一些去又有何防。”
白旭点了点头,沉着脸道:“你小子给我快点搞定,总是这般多事。”说罢转头对萧湘道:“萧兄,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虽说离赵家庄不远了,还是及早赶过去为妥。”
萧湘微微点头,道:“好!”转头对无言道:“赵家庄你没去过,想来多半不知在何处,不过赵家庄在这绩溪县甚是有名,你若不识路途,等下找个人问下便知。”
无言笑道:“多谢萧伯伯提醒,我办完事很快便会赶去。”
白旭道:“走吧!”当先驱马前行,萧湘、玉琳紧跟而上。
无言望着三人远去,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刚才差点惹师叔发脾气了,幸好师姐替我解围。”翻身下马,牵着那马走到那汉子处。
那汉子周围处早已围了许多人,男女老少皆有,显然一些是冲着酒去的,一些却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无言凑上前去,只见那汉子抡起手中鼓锤,狠狠敲了两下,咚咚声大作。
汉子扯起嗓子,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们,小人姓胡,家中排行老二,是以人人叫我胡二。我从小于酒一道颇是喜爱,最喜品酒酿酒,潜心研究酒道数十年,于酒一道颇为精通。后来无意之中得到一本酒谱,酒谱之中所书尽是一些古酒酒方。我得此宝书,欣喜若狂,有如中魔一般不眠不休看了整整三天将酒谱看完,这一看罢才知这当中所记酒方竟有七八成是已失传的古酒方,是以我下定决心要将它们重新酿造出来。”
人群中一个瘦小汉子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叫道:“那你酿造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