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岂有此理!难道你不是朝廷的将领么,我看你比黄巾贼还更像贼!国事便是坏在你们这些兵痞的手里!”
方志文哑然失笑,书生论国事,在这个年代是合法合理,并且受到鼓励的,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但是当着自己的面就敢于指摘自己比贼更像贼,这家伙的胆子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这种脾气居然没有被黄巾贼给砍了,还真是一个异数啊!
“呦,心忧国事了啊!不过你这么说我可不同意,这国事怎么就坏在我们这些军人身上了?难道我们为国御边还错了不成?”
“你.....你们这些兵痞养贼自重还以为天下人看不出来嘛?黄巾贼一群乌合之众,却屡剿不灭。越剿越强,这种事情你们能瞒得了天下人的眼睛么?”
张布似乎也豁出去了,刚一进来,就给这手握大权的将军定了一个通贼死罪,张布还有退路么?因此,方志文挑起了话头,张布积累了许久的郁闷便一股脑的发作了出来。实际上,方志文也算是代黄巾贼受过了。
看着声色俱厉,胸口上下起伏的张布。方志文越发的对这个人的身份好奇了起来,这人到底是谁呢?应该是一个名人吧?会不会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生呢?但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又是如何让学生的能力快速的提高呢?
方志文对于这个可是有经验的。想当初由自己抓来凑数的学士所坐镇学堂,以及后来田畴的主持学堂,还有西林学宫的那个狡猾的大学者,他们教导的学生成长度的差异是巨大的,而这位张布的学生,成长度已经直追田畴了,或许还是他刻意压制的,这人,应该是个历史名人。
在琅琊被抓?莫不是诸葛家的人?
“照你的说法,黄巾贼起事怕也是我们给鼓动的了?”
“这.....”
“怎么?继续说啊?如果你真有本事。岂能不知道这天下是如何崩坏的?又何必将责任都推倒我们军人头上呢?我看,应该是文人坏事才是,朝堂里面衮衮诸公不都是文人么!”
“胡说,当今天下崩催,是因为天子昏聩。信重宦官,祸害天下......”
“停!这话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的,宦官为祸天下?我怎么觉得是世家大族为祸天下呢?”
“你,你个兵痞又懂得什么?天下自周以将,令皆自上出,士农工商各安其位。天下则皆安,现在的情况乃是天子昏庸、礼制崩坏,上令乱,下民骄,又有妖人从中蛊惑生事,再加上异人的出现,更是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以致酿成今日之祸。”
“哦?那你以为应该如何才能安定天下啊?”
“自然是天子亲贤臣远小人,后宫清明朝堂安稳,上尊礼法制度,下抚黎民百姓,使士农工商各归其位,则天下可安!”
“那异人能同意么?”
“异人只可压制,岂能纵容!”
方志文叹了口气,这人是世族阵营的坚定支持者,更是对异人存在着深沉的敌意,即使他是一个历史名人,也只是一个有能力但是却不够明智的人,或许,在世族阵营的人看来,这人倒是一个杰出发的人才,但是从他对异人的认识中可以看出,这人的智慧有所缺陷,或许是个政治型的人才,不过,这种人才却不是方志文需要的,因为观念的差异太大,方志文是绝对不能接纳坚定的世族和皇权分子的。
看着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张布,方志文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刚才对这个人兴趣,已经彻底的消散了,方志文现在有种兴致索然的感觉,也没有了与这人继续饶舌的兴趣,事实上用嘴来说,是永远也不可能有个结果的,舌战群儒这种事情,纯粹是某个作者的歪歪。
理论上的东西,从来都不会从理论上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而必须从实际中取得压倒性的证据才行,光靠嘴,能吓到谁啊?
张布说完,见方志文的脸色甚是无趣,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更多的是不爽和鄙视。
“大言炎炎,空谈而已!像你这种人,我一刀就剁了,你又如何去安邦治国呢?不过,我好歹也是大汉的军官,不能不为国惜才,既然你说你是人才,也罢!重新注籍吧,然后你就自由了!”
“将军此话当真?”
“自然,老实说,我看不上你,或许你是有些能力,但是眼光有限,你这样的人,始终是一只飞不高的燕雀,就你这么一只燕雀,我又何必骗你,呵呵。”
“你!......好吧,我叫张昭,字子布,彭国人士,麻烦将军为我重发名帖吧,就凭将军这番话,我张昭也要尝试着去飞一飞,看看到底能飞多高!”
方志文有些惊讶的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江东名臣,心里倒是一点后悔和可惜都没有,自己的眼光不错,这个人,就是一只燕雀。
“哦!?那我拭目以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