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说这话时浑身颤抖,脸色涨红,似乎真的是被气到了极致。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闷响的声音很重,高永捂着心口,声泪俱下,说的痛心疾首,“我自从入仕以来,无不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祖训告诫自己,唯恐自己做的哪里不好辜负了陛下期望,辜负地下列祖列宗的殷殷期待。刘大人,你血口喷人可有证据?!”
文官中将近三分之一是高氏一党的人,见此一个个地声援。
文官上下嘴皮子一张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几个人洋洋洒洒一段话下来,苏梓都想给高永颁个焦裕禄奖过去。
本以为是刘秀一个人不忿高永作为,但接下来十几个谏臣文官也跟着站出来跟高氏一党对争起来。
刘秀又从怀里掏出奏折,声若春雷炸响,“之前的罪过对高太师来说还只是小事,微臣这次要参的是,高永罗织虚假罪状陷害岳华岳大人,陷害他通敌卖国背叛皇上,错使一家三百余口人冤死午门!”
“微臣求陛下彻查此案,给岳大人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荒谬!”
“简直荒谬,此案是皇上下令,早就经过刑部审核确认无误,哪儿来的冤枉,全都是一派胡言!”
“高大人不如等陛下查清此案再说这话?”
“……”
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唯有祁铮一人悠然坐在椅子上,阴柔的面庞上一派云淡风轻,冷声呵斥,“够了,在金殿上吵架,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菜市场?!”
话声冷淡,吵闹喧嚣的大殿顿时一静,高永不甘心地退到队伍里,他对祁铮看不惯,却也忌惮他手里的兵符,不敢当面反驳。
“陛下,还请您拿个主意。”
苏梓眼观鼻鼻观心,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小皇帝额头上满是汗,小拳头紧紧攥着衣角,那衣角都被揉皱了。
一个几岁的小孩,要处理如此棘手的事情。
苏梓有些心疼,怪不得从刚才开始祁铮就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他突然对高家发难,只怕是为了虎符的事情。
小皇帝正在手足无措时,听见身边极低的声音,“你跟他们说,这事情事关重大,涉及到两大重臣,不能轻慢对待,等你仔细考虑过后再行处置。”
小皇帝下意识看了苏梓一眼,下意识地听了她的建议,“此事事关重大,待朕考虑过再行处置。”
“退朝!”
百官有些惊诧,往日都是高太后出言处置政务是,小皇帝从来没开过口,他们只当这小皇帝是个隐形的。
今日高太后没到,所谓的等候处置不过是在等待祁铮的态度。
反应快的官员已经跪下,“恭送皇上。”
小皇帝走得极快,留下朝臣,围在祁铮身边,“祁大人,您瞧瞧这事,要怎么办呢!”
“祁大人……”
“祁大人……”
“……”
“好了。”祁铮道,“既然陛下让咱们等着,咱们身为臣子,自然得等着陛下开口。”
高永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快步追上祁铮,强压着怒火,“祁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傻子,今天的事情分明是祁铮弄出来的。
“这件事情你当初可没说什么!”
祁铮诧异地转过头,“高大人说什么呢?祁某好像听不太明白。”
“祁铮,你少在这装傻充愣。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祁铮哦了一声,反问道,“难不成高大人以为今天的事情是祁某支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