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影子里又次传出一叹。他是苏景的第十三魂,苏景想要骗他可没那么容易,这一刀可升佛。也可杀佛。
只是有的选么?弥天台中果先已经坚持了几百年,再支撑不了多久了。若不加理会,果先必被侵染,他被染就是灵龟佛陀被染。神奇造化顷刻变作绝代妖魔。
影子层层收缩,尽数进入苏景体内。
苏景执刀不动,再次闭合双目。
地下孤山、空旷山腹,宁谧地方宁谧人独立,面对一只小小的石头乌龟。
......
七天已过。
从离山出兵、开始袭杀墨沁小宗算起,已经过去整整七天,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说是‘小宗’,但每一家都有真仙坐镇,不是墨十五那等外域仙,是生于此、修于此、一度离开如今又重新返回这完美世界中的中土真仙。
只以实力而论,魔宗、真仙或许比不得离山出来的突袭军马,但其间差距绝不是凡人想像得那样巨大,何况敌人一点也不傻,实力逊色便不做强硬争斗,天那么高地那么广,迂回缠斗、时进时退正好。
七天时间,中土各地仙战轰烈,墨色小宗被连根拔起两宗,其余几宗普通魔徒陨落无数,真仙犹在实力尚存,离山这边三位长老受创,其中龚正伤势不轻、已无力再披挂上阵;大成学正字十一阵被摧毁四阵,诸位人王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所幸伤势大都无碍,照样凶猛。
恶战正酣。
中土正道的反击不如想象中顺利,可是墨灵仙的法术施展得异常顺利。
施萧晓端坐剑冢内,七天时间阵法行运不停,妩媚和尚的神情也在一点点的变化着,从沉肃到平静再到轻松;从漠然到微笑直到此刻...欢畅笑容已经挂在脸上。
忽然,施萧晓开目,始终紧握的手印一转,撤法起身,阵法收敛了,他已做好了他想做的事情,剑冢破!
千万年江山剑域的蓄势不休,就在短短七天中被施萧晓破去了。妖僧笑容明媚,合十、躬身,团团一礼对所有同他结阵的墨灵仙:“诸位辛苦了,施萧晓致谢。”
一群墨灵仙全都喜上眉梢,纷纷还礼,负责外围戒备的墨灵仙中有人上前呈报,弥天台寻找圣剑的事情有重大突破。
与其他魔徒全无两样的,才闻讯,施萧晓便热泪满眶!
另有与施萧晓亲近的仙家上前,提议这就赶赴弥天台去;也有人另作他议:中土正道突袭诸多墨宗,剑冢这一路人马正好此刻杀出去,当能重创强敌。
“很快,很快。”施萧晓抹去泪水,收敛笑容:“很快就能归去,拜奉圣器、斩杀强敌,不过现在不行,还差最后一步,冢内养剑法度被破去不算完的,还需得毁去内中万剑,才算真正圆满。”
剑冢事情尚未了结,不必行阵了,但还得施法、毁剑。
说着,施萧晓再结手印,按向了地面。剑冢地心深处,突兀响起了阵阵剑鸣,没了愤怒、没了犀利,只有深深悲哀,万剑哀鸣。时间不长,燃香光景过后灵剑悲鸣散去,施萧晓放声大笑,解开手印一飞从天。
凌空三千丈,妖僧再结印,浩大神通轰下,三百里岩崖陡然轰碎,化巨坑,深不见底之渊。
剑冢彻底毁灭,妖邪尽做欢呼,施萧晓却还不罢手,人在高空大袖连毁,附近高山被连根拔起、远处湖泊凌空而起,四面八方山川峰水尽数被他扔入深窟。
深挖之后,是深埋......
七天,弥天台中蛮子扶屠已经装疯七天了。
苏景自己都烦了,疯话总得换着样的说,实在废脑筋,可是没办法,影子和尚与另一个苏景做开灵一刀,相距弥天台不过几百里,直到他们完成那一刀前,扶屠都得搅乱墨僧的视听。
苏景烦了,但墨僧不烦,疯子又‘显灵’了,七天之间再指点了一处地方,淳镜与正花赶去查探,迎回了第二截墨剑。
这是苏景对他们的必要安抚,墨僧欢喜无限,甚至都盼着蛮子疯别停,一点一点把散落中土各处的墨剑都寻回来前,继续疯、随便疯。
领奉水镜法旨出寺‘公干’的逐花、清花两僧刚刚回来了,空着手走的、满载而归:历时七天,他们把离山完整无损的挖出来、拔出来,运回了弥天台。
八百里离山,比着弥天台更磅礴,附近无处摆放,暂被妖僧施法收纳于一方钵盂中。
中土正道的象征,变成了妖僧赏玩的盆景;假以时日,待墨剑收敛齐全、涅槃的北方佛被彻底侵染,水镜会腾出些精神,在附近开拓一片空地扎下离山,让离山变成墨色大寺的后花园,等到正神降世时候,‘后花园’可做神祇行宫。
水镜现在就是这样打算的,他以为:能做正神行宫,离山有幸啊!
离山被妖魔挖成、搬走的消息,很快传入沈河耳中,掌门人潸然泪下;
离山被装入钵盂,变成一方漂亮盆景的过程,蛮子扶屠亲眼目睹,忽然,扶屠厉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