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婴儿,便是十一道先天灵气,邪修孕女无论如何不甘心舍掉如此贵重的‘宝藏’,且她以前已经吃过三四个自己的娃娃了,修为颇有些根基,自忖应该能应付得来,是以孤身遁入无人荒山,自前辈留下的典籍中寻出另一道保胎邪术,日夜行法为自己‘一朝修为突飞猛进’做准备。
可是不知是自己行运的邪法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之前本来一切正常,待到相距生产只差六十天的时候,腹中十一个胎儿突然躁动起来!
不止躁动、还有反噬,十一胎不知为何都变成了邪种,在她肚子里兴风作浪,啃食五脏夺取元灵,活该那邪修孕女心狠意毒,一番折腾过后死得凄惨无比,十一胎最后自己咬断脐带啃开她的肚皮,一个个爬了出来。据说那天里,那座荒山上阴风滚滚雷声大作,似是老天爷知道有邪种降世所以派下雷劫。
荒山野岭,无人哺育,这十一个胎儿竟然活了下来,且还个个都修成一身厉害法术。不过十一邪种轻易不会出山,也很少主动招惹是非,但哪个要是惹了他们,哪怕只是一声冷笑,也会召来抽筋剥皮九族诛灭的惨祸。
十一邪种三百岁时候,与一个修行门阀起了冲突。那门阀实力匪浅,有十余个精修千年之上的高人。结果只在一夜间就被十一邪种屠灭满门,从上至下六百三十人尽数惨死,这还不算完,其后百天里这座门阀在外间游历或远行的弟子,个个都被追杀、无一幸免!
自那之后就再没人敢去朝招惹十一邪种了。就连神庙、朝廷都不去理会他们,肯定不是惧怕,只是没必要图惹麻烦。由此,十一邪种都是驭人中的精深大修。但和朝堂并无往来。
十一邪种修持本元为风法,千年前由风入云,炼成乌杀天云。云为墨色,十一邪种从此换了个名字:墨十一。
......
金锁十七郡前满天黑云,内中人并不显身,只有一个声音冷冰冰地回答:“当朝国师,神圣之人。墨十一敬仰已久了;夏先生自称归仙,若此事确实阁下即为我辈先祖,得见于此墨十一何其荣幸。”
声音不客气,可是两边也都不得罪。
火中归仙语气漠然:“闲话就不必说了,为何显身阻我去路交代明白吧。”
“两位皆为绝世高人,一场斗法殃及无辜千万。墨十一自忖不是柔善人,但也看不下去了。奈何,你二人各执一词,一时之间难分辨:到底是国师亵渎先祖真灵,还是夏先生蛊惑视听。我等兄弟有心诛妖、有心解去这场浩劫却不知该帮谁。是以墨十一有个想法:你二人不如暂作收手,先将事情分辨明白。墨十一做一次中证、做一次帮手,分出了谁是人谁是鬼,墨十一必当相助‘真人’杀灭妖孽!”
墨十一又是什么好人,以他们的性子,国师是不是妖孽糖人是不是归仙,根本都不必理会,如今却来驱法拦路?不外一个目的:墨十一从娘胎里就开始修行,到如今已经一千九百岁有余了,两千年天治将至,他们没把握应付血云杀劫。
所谓‘分辨是非,免去浩劫’不过好听说辞,墨十一是见双方都是风法大修,与自家的修持本元相同,想要趁他们斗到关键时候来敲个竹杠,讨几件厉害宝物,来日应劫也能多几分把握。
谁家礼重,谁就是真,墨十一便要帮谁。
论本领,墨十一加在一起,打不过苏景更斗不过金钟,可他们加入足以让战局情势斗转直下,谁能邀到他们帮手,再用不了一盏茶功夫对面那个就得死得凄惨无比。
就算杀了国师惹来朝廷疯狂报复,大不了逃遁去偏黄角落,反正几十年后就渡劫了,不用潜逃太久。
墨十一是修风的,不同别宗修家,苏景和国师的法术再如何纠缠,他们也能分清哪重风是哪个人的,入战绝不会打错人;且墨十一早都看明白了,国师与糖人绝无共存道理,不怕他俩会联手先来打杀自己。
简直‘天作之合’,时机对,法术对,就看谁的礼物能让自己更动心!
金钟缓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缓声道:“早在我驭人主掌天下前,仙祖祠便已香火旺盛,自金钟入主神庙以来,心中只有虔诚二字,我之所行所做,天下臣民共鉴,有何须我言辞辩解,十一位道友心中自有分判了吧。”
朗声言辞,说与天下听,另有一道国师密语送入乌云中,宝物、灵丹、法撰甚至一片清修福地,重重价码开列出来,国师出手绝不小气,为杀夏离山他也绝不吝惜。至于其他...都等斩杀糖人以后再说。
乌云之内,听过国师的条件,十一头凶悍六耳彼此对望,眼中都露出喜色,修为高本领大,可到底是荒山里出来的,家底浅薄,听过国师重利相许着实动心。
很快,乌云中声音又响起:“确如国师之言,墨十一心中大概有个分判的,但总还要听一听夏先生怎么说。”
三十丈火内,夏先生桀桀做笑:“听我怎么说?我说:你们拦了我的路就该死。该死之人,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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