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八足娿身体坚硬异常,被掩埋万万年头,身骨未腐烂而是皆尽石化,想要打烂它们比着撕碎‘砂草黑卒’难上百倍;它们的行动迅速,且数量众多!就那么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彻底被八足娿填塞满满,再不见一丝空隙。
落地便冲杀,所有不是‘黑暗’同族之物,皆为八足娿眼中的敌人。
无论为护山而逆冲强敌的狼群,还是西仙亭中正扫荡黑暗的封天都军马,都遭无数巨蟹压头灭顶,顷刻阵势散乱遭受重创。
狼群几近丧灭,西仙亭的阴司精锐也伤亡惨重,在其后盏茶光景中,尤朗峥耳中只有一声声部下、爱将于死前一瞬传来的法音告别:大人保重,天、护我轮回!
彻底混乱的冲杀,再没了调度于配合,几乎每一头来自阴阳司的凶差猛鬼,眼中都找不见同伴,四周有敌人、身形高大强壮、全无智慧只动杀戮的八足煞娿......而尤朗峥还未能与狼主汇合。
战局又到崩溃边缘。
便是此刻...一个时辰了,自十花判施愿到现在,整整一个时辰。
一道怒雷绽放!
闪电划过苍穹,如仙神利刃将混沌黑暗的天空割裂,就在那道裂隙中,身着红袍的青年一步跨出。
苏景赶到。
因十花判以死传愿的戚容尚未散去,苏景面色阴郁,而当他踏足于高空,目光扫过战场,眼中的沉沉暮色陡然化作两盏妖娆火光!
下一刻双手捏法印,左手扣于眉心右手点住心口,三声咒唱高亢嘹亮,千重烈焰自他身周暴散开来,金乌骄阳之术第一变,阳元升烈焰、排火海;
手印变、又是三声大咒催促,法术第二遍,火焰猛缩,仿佛火苗自己把自己燃烧殆尽,火不见了,但光芒怒长,如环如晕横扫千里;
手印第三变,不再纵声咒唱,换以怒声吼喝:“骄阳清静、烈火无垢,与我...普照!”吼喝落,阳法再变,正席卷八方做猛阔的金光强光骤然收缩,光凝质、光结形,化作骄阳一盏,纯烈光芒普照一百七十里西仙亭。
刹那,黑暗笼罩之地,化作金红光明疆域!
早已不再是‘金轮明澈’那等幻化骄阳的浅薄法术,此刻苏景唤起的骄阳,以金乌元神为灵,以骨金乌为基,以鳞叶羽花锻起火以剑域剑羽塑起光,此乃金乌气意入势结形,做骄阳震怒之光、杀。
光不能杀人,但光中法度能杀。
当骄阳凌天,当金光席卷,冥冥中连串惨叫响起,只见那些巨大的八足娿身上,一道道黑色气息窜出,化作丑鸟怪虫四散奔逃,可又哪里逃得掉,跑不了几步这些丑陋东西身上就翻卷起金灿灿的火苗,惨叫声愈发凄厉、怪叫怪虫打滚挣扎着,片刻被烧做青烟。再看那些八足娿尸煞,动作明显缓慢迟缓下来......
凭苏景一个人,就算修为再提三十倍,也挡不住八足娿的大军,可他又何须去和尸煞苦战?
这些远古的尸体皆为‘提线木偶’罢了,只消斩断了那些操控它们的‘线’,敌人不攻自破。不过不是谁都能‘断线’的,阳火为墨巨灵法度克星,就只有精修阳火之人,才能破起晦暗、断其牵连。
这也是尤朗峥为何一直看重阳三郎的原因...阳三郎反了,未入战,可是还有苏景!来自人间、阳火秘法的唯一传人,离山光明顶主人苏景。
一枚骄阳凌空、璀璨光芒崩碎浓浓黑域同时,七蟒红袍抖动,重重光影闪动,李德平、花青花为首,一百四十九位判官、三万七千阴司精锐自鬼袍中蜂拥而冲,如天河倾泻、卷落西仙亭;
连串庄严佛号与连天鼓噪欢呼,损煞僧兵与恶人磨显身,僧兵结阵法度森严徐徐落下;恶人磨全无章法喜形于色手舞足蹈,凶兵如雨泼降;
十一道剑气纵横,尘霄生跨入黑石洞天之际,已连出十一剑,剑气沿途所有自己人都只觉清风朗朗、所有黑暗尸卒尽数爆碎惨死!
尘霄生打量了下战场,对苏景笑了下:“我去西面看看。”不是征求意见,只是打个招呼,随即美艳男子身遁剑光,直扑西方最最黑暗之处。
这就是尘霄生的脾气了,平日里雍容斯文、发怒时混账莽撞、斗战时......只挑选最凶险之阵来冲。
“我们与师兄同往!”这种时候怎少得了三尸,童棺振翅、殷天子舞动,一道道天星巨力随剑倾落中,三尸追随尘霄生一起冲奔西方。
“你不可随行,先和犹大判碰头,助他拿印、起阵。”尘霄生带上三尸去‘逍遥快活’,不忘叮嘱苏景‘办正经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