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嘀咕声,卫宁自然是能够听得到。
诱敌而入?
卫宁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诱敌而入,就眼前这些良莠不齐的士卒,还不够五千匈奴铁骑塞牙缝的,那不叫诱敌而入,这叫引狼入室。
当然,卫宁也不会真正的去解释,让他们停留在自己的想法上,这样能够给他们心理上的安慰,留下一些对敌的信心。
至于之前的热血,卫宁摇了摇头,热血这东西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如果这些士卒真的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心头的热血马上就要凉了,恢复之前武器都拿不住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此时的卫宁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卫宁只知道原先还满是士兵的城墙之上,只剩下了自己,就连张辽留下的那几名亲兵,也被卫宁派了下去。
卫宁怕那些士卒没有老兵带着,会真的一溃千里。
渐渐地,战马嘶鸣的声音已然可闻,一群匈奴骑兵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安邑城门前三百步,按住马头,不再前行。
看着眼前的情况,所有的匈奴骑兵立刻都懵了,什么情况?
不抵抗?直接开门投降?
“杨将军,安邑县城城门洞开,是何用意?”看着面前城门打开的安邑,首领状的一名匈奴,对着身边身着汉服的将领,问道。
所谓的杨将军,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皱起眉头,也是不解。
“於夫罗单于,据之前的打探可知,这面前的安邑县城不仅有着数千守军,还有着新募的两千新兵,人马不少于吾等,此事恐怕有着蹊跷!”
杨将军也是不敢妄下决定,此次愿意和这匈奴合伙劫掠,无非是借着匈奴人的掩护,得些粮食,至于如何行军,做决定什么的,他是从来不做决定,能糊弄的就糊弄过去,实在糊弄不过去的就再想办法。
於夫罗也是知道这安邑县城的守备情况,但是看着空空的城楼之上居然只有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心里是更加糊涂了。
“你们汉人向来诡计多端,眼前景象若非又是你等汉人的计策?一群耍弄诡计的小人而已。”此时,於夫罗旁边的一名匈奴人面带不屑的看着眼前的杨将军,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杨将军听了这名匈奴将领的话,眉头皱起,脸色微变,但是随即又是颇有城府的露出笑容,也不言语。
“呼厨泉,休得胡言!此次劫掠功成,幸得扬奉将军指点,若非扬奉将军,此行怎能如此顺利?”於夫罗瞪了眼前出言挑衅的呼厨泉。
虽然於夫罗心中也是看不起眼前的杨奉,但是自己这次劫掠多亏了这杨奉一路带领,才得以避开大多数的汉朝守军,否则以他那五千骑兵,怎么能到得这安邑城下。
呼厨泉见於夫罗变了脸色,刚想反驳,但是看到於夫罗那严肃的面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看向杨奉的眼神更加不屑。
“杨将军,以你之见,眼前之事该当如何?”於夫罗不懂得什么阴谋诡计,否则也不至于一家被手下背叛,落得如此下场。
杨奉心中虽然打鼓,但是脸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自己不出兵,依附于这伙匈奴之下,拿了那么多的粮食,已经让一些匈奴将领不满,尤其是那於夫罗的弟弟呼厨泉。
自己现在要是再拿不出注意,恐怕这些匈奴将领不会那么好相与了,这安邑已经是劫掠的最后一地,那些匈奴可不是开始时那样说什么都听的那伙人了。
杨奉微微沉吟,看着面前空无守军的城墙,道:“於夫罗单于,我们此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粮食而已,吾等只须传话于郡守,言明来意,想那郡守也不敢与我等为敌!”
杨奉说的没错,此地的安邑郡守也是草包竖大汉,能吃不能干的角色,从得到匈奴骑兵来到的消息到现在,整整半个时辰,居然还没有见到这郡守的踪影。
“杨将军言之有理!”於夫罗也不想真正和守军有冲突,自己就这五千骑兵了,损失多了他可承受不起。
想到这,於夫罗跃马上前,距离城墙二百步站定,不在上前,上前就到了弓箭的有效射程了,虽然现在城墙无人,可是於夫罗也不想犯险。
“楼上何人?让汝等郡守出来搭话!”於夫罗不认为眼前二十不到的青年会是这安邑的郡守。
而此时,城墙之上的卫宁,可不知道这些匈奴的想法,看着面前乌压压一片的骑兵,卫宁心里也打怵啊!
但是,看到上来了一个人,卫宁心里已经有些明白眼前匈奴人的意思了,看来对面这匈奴也是不知道虚实,前来打探?
“郡守大人操劳郡事,安有时间见汝等胡蛮奴役?”听着一嘴不标准的汉语,卫宁知道,在这样的时间,心里再怎么没底,也要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自己没底,对面不也是这样?那就看看谁能装吧!
卫宁相信自己的演技,头颅微抬,下巴扬起,傲睨自若。
於夫罗听了卫宁的话,火一下就上来了,虽然现在匈奴示弱,不再是大汉的对手,但是被别人称呼为胡蛮奴役,那是令於夫罗不能忍受的。
“黄口小儿,焉敢大放厥词,汝岂不食我匈奴铁骑的厉害?打破城门定叫安邑城鸡犬不留!快快唤出郡守,晚点定让汝等全尸不留!”於夫罗鼻头皱起,嘴唇上挑,凶相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