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然来个旱地拔葱,整个人腾空而起。
这可是海河附近,天还不算晚,大街上还有不少人,金署长根本不敢轻易开枪,况且他做了这些年警察,压根就没开过枪,津门的混混他早都熟了,大家互相给个面子,不在辖区内惹事就是,手枪只是个诈唬人的幌子,这时候双手紧握枪把,他竟然浑身发抖,声音都跟着哆嗦,眼瞅着这人跃上房顶。
“笨蛋。”叶限一把抢过他的枪,对着屋顶的人砰的就开了一枪。
那人身子一矮,叶限接着又是砰砰两枪,那人起身,忽然像是一阵旋风,人影就不见了。
陈飞扬目瞪口呆:“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人,这个接头的不是人!
金署长吓得牙齿格格作响:“叶……叶小姐……这是个嘛玩意啊。”
叶限看着陈飞扬:“你上去看看打中没有?”
陈飞扬则指指自己的腿道:“这新长出来的胳膊腿,平时走路还成,爬高可不行。”
废物!叶限一咬牙,忽然伸手将旗袍往上一拉,陈飞扬以为下面一定春光无限,瞪大眼睛紧盯着,却见叶限原来里面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叶限两下就脱掉旗袍,脚尖点地嗖地也上了房顶。
金署长目瞪口呆:“我的天老爷啊,介就四个侠女啊。”
陈飞扬则拍着脑门,心里还在想:她咋能里面还穿那么多呢,那不白脱裙子了,啥都看不到啊,真狡诈。
忽然想到叶限方才回头瞪自己那一眼,充满了威胁,他浑身一抖,摸了一下胳膊:“唉呀妈呀,我这汗毛都出来了。”
叶限在房顶查看一下,屋顶竟然没有一点血迹,本该有血迹的地方是一滩清水。她伸手沾了一下那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任何气味,她可以肯定这就是清水,没有加别的东西。
这不对,她确定自己至少有一枪击中那人,那人中枪后差点跪下来,可是血呢?怎么一点血都没有?还是……她忽然想到召南,那也是一个不见一点血迹的家伙。
叶限站在房顶,举目远眺。码头上,灯火通明,还有工人喊着号子在背货物,这些蝼蚁一样的人卑微的活着,出卖自己的力气,每天一身汗臭,有钱了娶老婆,住在低矮的棚户区,污水横流,生一堆孩子才会走路就满地乱跑,没人有时间和精力顾得上他们。叶限自认不是圣人,她以为自己眼睛里只有钱,只想着多收几个看着不错的灵魂,但是在这一刻,在晚风吹拂下她竟然有一种无力感。
她双手垂下,握紧了拳头,心里暗自发誓:混蛋,我一定要抓住你。
叶限从房顶跳下来,金署长已经吹着警笛唤来手下,将围观的几个人驱散了。
见叶限稳稳落地,他走过去伸出大拇指:“叶小姐,你是这个,我老金佩服佩服。”他一转身,看到假扮老掌柜的少年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张脸,金署长更是惊讶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原来金署长悄悄地将孟掌柜扣下,由陈飞扬办成孟掌柜的模样守在旅店,等待接头的人来,没想到那人极为警惕,一见事情不对马上就跑。
“好好的,他怎么就跑了,你都和他说了什么?”叶限埋怨道。
陈飞扬拍着自己的后脑勺:“也没啥啊,俺都尽力学你们这天津人说话了。”
陈飞扬将两人之间的对话重复一遍,金署长皱着眉头:“介四可就怪了,哪句话不对头呢?”
“杨柳青,你说杨柳青年画,他一听这话就跑了!”
叶限看向金署长:“我听说过这杨柳青年画,难道这嫌犯就藏身在杨柳青?”
金署长眨着眼睛:“不能吧,那都四手艺人啊,咋能干这缺德带冒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