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扬他妈帮忙,也就是白天帮忙做做饭,晚上要回去睡觉的。所以现在我晚上还是得回家,比如吴玉清上个厕所起个床什么的,我还得照顾着。
跟陈飞扬的接触自然又多了一点点。
吴玉清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折腾。欠的债,是一定会还的,吴玉清养我那么多年,尽管现在她在我身边,除了拖累我以外毫无用处,但这债我估计得还一辈子。
我也还得心甘情愿。
教育局那人不死心,仍然锲而不舍地找我,三天两头电话,要叫着一起出去吃饭。这电话我又不能不接,每次接这个电话也得躲,陈飞扬现在变得细心了,开始发现些不对劲。
他问我,“是不是有人想欺负你?”
这个直脑袋又目露凶光了,我敷衍,“没有,学校领导,谈些教育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想参与,怕麻烦。”
陈飞扬没说什么。以前我们是不能沟通,现在也不太想沟通了,陈飞扬可能已经被我打击完了,也不试图去理解什么了解什么了。
生活啊生活,你咋能这么乱套呢。
乱,总是要解决的,我得一件件解决。
现在放在我面前的就三个问题,一,吴玉清的身体,这个没办法,这得依靠时间,时间会让她好起来。第二,跟陈飞扬的婚姻关系,此时显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我曾寄希望于他那批虫子,我知道,挣钱是会给人带来快乐的,如果陈飞扬发现自己能做很多事情,在这上面找到了寄托,他有能力了,我抛弃他良心上也能稍微过去一些。
即便虫子没希望了,陈飞扬到底是个人,是人就能讲道理,等合适的时候,我会跟他讲道理。
第三,就是教育局那个人的骚扰。这个事情,看样子强拖不是办法了,女员工被骚扰,是各行各业都会发生的事情,但不是每个人都会随波逐流接受骚扰,这得看个态度。我想我大概需要跟那个人表明下态度了。
于是又一次他叫我吃饭,我去了。
也不是什么吃饭,去的是个练歌房,喝酒唱歌的地方。这种地方我算熟悉,但很久没有接触,而且我觉得这些为人师表的,来这些地方真不好的,好在是没叫小姐,全场加我总共两个女人。
那个女老师应该也是被逼出来的,整场都很局促,我跟着一起局促。
先介绍人认识,都是些官儿,如果我是个想攀附权贵的人,我会很用心地记下他们每个人,但我不是。
之前做的事情,我就已经后悔了。
“小燕老师挺忙的哈?”教育这个姓张的跟我说。
我勉强笑笑,他饶有兴致,“你一个舞蹈老师,又不是班主任,怎么会这么忙呢?”
我只能回答,“我自己带了几个学生。”
“哦。”这人倒是够直接,直接问我的收入,那我能跟他直说么,还是糊弄。
“哎呀,当老师不易啊,操心,你们这些女人不该这么操心。”
我说:“没办法,挣钱养家嘛。”
“挣钱的方法有很多。”这个人说着,就往我旁边挪了挪,一只胳膊伸过来要揽我的肩膀。
我有种感觉,自己怎么跟一鸡似得。
各行各业都有人靠出卖**上位,这种成功的例子我曾经听说过。有个学校有一女老师,先是睡自己学校的校长,搞编制评职称,一路走得顺风顺水,再之后一路攀附,睡到了教育局,几年以后,校长被查落马,自己跟老公离了婚,直接等着去教育局走马上任,多年下来,她已经铺好了自己的仕途。
咱不能说人家就怎么着了,但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显然我不打算选那么一条路。
往旁边挪了挪,我回避掉这个人轻薄的动作,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最近家里确实事情多,我妈身体不好,我老公做生意也挺忙,所以没来得及好好找您道个谢。”
说着,倒了杯酒,“我敬您一杯,谢谢照顾。”
喝完酒,我接着说,“我老公这人,其实也不愿意我当老师,嫌太忙没时间陪他。我琢磨着也是,我们俩都忙,就没人照顾我妈了。我这人做人没多大企图,踏实过日子就行,别人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
姓张的假装没听明白,问我,“你老公做什么生意的?”
我胡诌,“开武馆的,以前是国家运动员,现在退下来了。这不家里也有条件,就给投了点钱,招呼几个兄弟开的武馆,经营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