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他,李拜天,“没外人儿,脱了。”
“你不是?”
“我是摄影师,听话,脱了!”
我别别扭扭地脱了裤子,衬衫下面就没有什么了,还好这个衬衫足够长,能挡住一些。坐在椅子上,李拜天开始让我摆造型。
他以前搞摄影的时候,我经常在旁边看着,觉得当模特这事儿挺简单的,摄影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呗。
看着那些模特摆出的生硬造型,我经常憋得啊,恨不得走上去手把手地教。
现在才知道,压根儿没那么简单,这东西你以为你摆好了,其实可能摆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李拜天,“你不能再妩媚点儿?你看看你那个造型跟便秘似得。”
我头痛地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拜天说,“这样,趴在椅子上,胳膊搭上去,自然点,唉,听我给你讲故事。”
“我上高中的时候,认识一个女孩儿,学习成绩特别好,就是长得不怎么样。有一天我给这女孩儿写情书,约好的地方但是她没来,小沙河,小沙河你知道么,就是z市那条远近闻名的臭水沟。”
“别笑,听我说。老子不会游泳,就因为她没来,老子跳了臭水沟,听说那沟里还有蚂蝗啊,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我憋不住了,终于还是笑了,李拜天按了下快门,接着说,“后来这丫头片子跟别人好上了,那天她过生日,我还买了花买了项链儿,下着雪,哆哆嗦嗦地在楼下站着等着,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李拜天一眼,他又是一个闪光,闪得我睁不开眼睛,“哎哟你知道我那个心么,就好像你手里攥着有一块钱,另一个人拿着一块钱的另一边,跟你抢,你不撒手呢,一块钱就被撕成两半儿了,撒手了还心疼。”
“为什么是一块钱?”
“别打岔!然后我撒手了,因为我觉得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花钱,那一块钱在别人手里可能花得更值。后来我又捡到一块钱,我觉得反正都是一块钱,但又发现哪一张都不是我那一块钱。你知道一块钱能干什么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拜天说,“每个人的钱包里,都得有一块钱,压低钱儿,一块钱可以买俩馒头,有这一块钱,就不怕下顿饭吃不饱。一块钱还可以坐公交,有这一块钱,走多远只要没超出市里,就有办法回家。一块钱可以打五分钟公用电话,有它就不担心自己碰到麻烦的时候,找不到人帮自己。一块钱看着少,但是用处很多很大。”
有点意思,我撑着额头耐心地听。
李拜天让我换了个姿势,接着说,“一块钱就是家,就是希望,是踏实。后来我就把这一块钱要回来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放那儿,放钱包里,钱包丢了怎么办,放衣服兜里,换衣服忘了怎么办,放哪儿都不合适,你说怎么办呢?”
我看着李拜天胡扯,吐槽一句,“塞牙缝儿里。”
“唉?靠谱,我就这么想的。”
我撇了下嘴,憋着笑,“你口臭。”
李拜天也不在意,把相机重新放回三脚架上,调了点什么东西,大步朝我走过来,长大嘴巴对着我鼻子哈气,“你闻闻。”
我把脸撇到一边去,他两手撑着椅子看着我,忽然异常正经,“周问雪,你知道你欠我一句话么?”
“嗯?”
“好好想想。”
我正想着,大楼忽然停电了,吓得我一哆嗦。这忽然的黑暗,导致人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我有点害怕,伸手拉住李拜天的手臂。
他探索着摸到我的脸,我说:“你去看看?”
他说:“跳闸了吧,会有人去看的。”
我就没吱声儿,眼睛在试图适应黑暗,但是摄影棚里没有光,实在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害怕么?”他问。
“有点儿慎得慌。”
“那干点什么吧?”说着,李拜天低头亲我,我也没什么意见,就是他黑了,觉得虚无缥缈的。
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自己坐上去,把我放在他的腿上,我这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三两下就被扯得衣不蔽体了。
这感觉怎么莫名地有些熟悉,好像很多年前,机会是相同的场景。他吻着我的脖子,手掌穿过衬衫在我腰部一下一下地推拿,明明很轻却有种诱惑的力道,让人不自觉随着他手掌的指引去扭动。
身体感觉怪怪的,很想再更紧密地发生点什么。
李拜天已经腾出一只手来解腰带,金属头的碰撞出暧昧的声音,我配合得抬了下屁股,容他把裤子褪下来,撕扯掉他身上的衬衫,闭着眼睛缓缓坐下去。
没着急动作,李拜天的嘴巴从脖颈移动到耳垂,轻轻哑哑地:“说你爱我。”
十八年,我从来没有说过的一句话,就是我爱你。
心里微微一跳。
“我……”
爱你,蓄谋已久。
但是我没说完,尼玛架在那边的闪光灯闪了啊,那忽然来的一瞬光,硬生生给我造成一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我一愣,“李拜天你妈了个巴子,你偷袭我!”
李拜天按着我的腰,“哈哈哈,没事儿,这照片儿我不给别人看。”
“你,给,我,去,死!嗯……嗯……”
(本篇完)
现在因为特殊原因,故事暂时写到结局,婚后生活婚礼生娃神马神马的,等小剧场番外,全本完结的时候会陆续写出来给大家看,补充结局里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