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美丽打电话告诉我,“我终于知道李拜天为啥没和刘舒雨分了。”
“嗯?”我随便关心一下。
王美丽说:“当年刘舒雨她爸死的时候,她跪下来求的李拜天,说不让李拜天甩她。”
“什么跟什么呀,可能么?”我说。
王美丽:“真的,上次跟你动手那小姑娘,亲口告诉我的。我现在跟她玩儿的可好呢。”
我说:“至于么。”
王美丽想了下,说:“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刘舒雨在这边儿和一个老头好上了,那男的闺女都上初中了,这事儿李拜天估计还不知道呢。”
“真的假的?”
“要不你试着去问问李拜天?”
跟王美丽挂了电话,我默默地纠结了一会儿。我真的有点想不通了,刘舒雨真的至于么,为了不让一个男人和自己分手,拿自己死了爹来装可怜,还下跪?这种行为根本不叫痴心深情,这叫下贱好么?
而李拜天,居然也就这么认了,也真够贱的。
不过李拜天对刘舒雨确实不错,撇开他在北京从来没断过交女朋友不说。反正我们都能看到,李拜天是挺关心刘舒雨的,最根本的作为,就是经常给刘舒雨打钱。
他这人心软,刘舒雨无非也是吃定了他的心软。
可是现在刘舒雨背着他跟别人好了,还是个已婚男人,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但作为朋友,我感觉我还是应该去提醒一下他。
于是我去找了李拜天。
决定去找他的时候,我人在外面,又没有手机用,没法给他打电话通知一声。但我知道他这个时候一般混在什么地方。
到民大艺术楼,我问了两个同学,打听到李拜天在某间教室。在他们社团的根据地,不幸撞到他和裸模亲热的画面。
他们要亲热就亲热,连他妈门都不锁,我推门进去,在一堆画板中间,看到李拜天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啧啧,不得不赞一个的是,这姑娘身材真是辣啊。
女人分腿坐在他身上,就腰上围了一块儿布,李拜天的手托在他腰上,闭着眼睛亲得正投入,女人的胳膊环绕在他脖子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嘤1咛。
第一个瞬间,这个画面给我弄傻眼了,第二个瞬间,我才反应过来要走。
原来我错了,我以为我在心里已经把李拜天放下了,可是看见这样的画面的时候,我好心痛啊。
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和不少女人发生过关系了,也知道这种画面,也许每天都会上演,可是它出现在我眼睛里的时候,这么刺眼。
我嗓子里像吃了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我反胃,想吐。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动静太大了,把李拜天他们给吓住了。
李拜天丢了那个女人追出来看,我在走廊上捂着嘴巴没方向地乱跑,听见他狐疑而试探地叫了一句,“小雪儿?”
他只能看到我的背影,大概不能确定那就是我。我脚步顿了一下,于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我不知道此刻李拜天脸上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只是没有转身,继续往前走,走完通道,走下楼梯,走出大楼的正门。
今天阳光很好,却照不散我心中的阴霾。那个画面时时在我脑海闪现,伴随着的是另一个相似的画面。
行知楼的老画室里,我也曾那样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无声无息地拿走了贞洁,事后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我心里好难受,堵死了。
李拜天还是追出来了,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停下,但他装没事儿,问:“你怎么来了?”
因为今天阳光太好,打在他脸上的时候,本该是一副明媚的表情,我却不能完全睁开眼睛看他。我多年惦记李拜天,这件事情给我内心造成的疲惫,此时仿佛忽然聚集在一起。
我感受到了,感受到自己的疲惫了。
我轻轻地说,“路过,不是来找你的。”
李拜天脸上有一丝丝着急的表情,想解释什么,说:“你看见什么了?”
好吧好吧,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再试探来试探去了好吗,有什么说什么吧。我抬眼看他,被阳光照得皱眉,我问:“刘舒雨还是不是你女朋友?”
李拜天抿嘴,没有回答。
我接着说:“你这样考虑过她么?那是什么地方,你忍一忍会死吗?”
李拜天的脸色暗了,抿着嘴巴依然没说话,我像个失望的家长一样看着他,不想说什么了,只留下一句,“算了,你们都是一路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