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全校第一。”
张松年抽烟的手停住,一时有个错愕。
然后在这一霎之间仿佛明白了那些个光阴里所有的故事。
他再看过来的时候,目光……
像是见了鬼一样。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李靖平眼神大有难以言明的情绪,忧郁,黯淡,愧疚,似乎经历了挣扎,难以言喻,却最终又不能不道明。
张松年好半晌才道,“那这个女婿……到底算谁的?这可不是赛跑,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李靖平顿时没声好气,“滚蛋!”
……
黄培在这段时间里,其实对程燃的计科院实验室一直是比较着重的,眼看着在外有著名企业的支持,有产学研出成果的通道,黄培那边还帮助落地了科大的扶持资金300万,投入到程燃的项目上来,这就是科大也有份额占比的好处。
弄到最后,原本最初是抱着从程燃这里拿到企业支持掌控这些经费的黄培居然也忘了初心,反“倒蚀一把米”,委实还是看好这个计科院的产学实验室的势头和未来。
这种事闹出来,首先从学校层面就是不愿意看到的,黄培从情理上也难以接受,更重要的问题是,当聂云团队那边的事情反映上来的时候,陈越是这样表态的,“事情大有可能是聂云的不服气和污蔑,在此之前,他就在我们的实验室,在我的手下,被委以重任,那时候我们就在进行这个方面的研究了,正是出成果的时候,结果他要走,所以当时我才对他的离开持忧虑的态度,你是知道的,涉及这种研究,总会有敏感,也曾想过多种可能,但本着以尊重他意愿的想法,也相信他个人的操守,让他离开了,结果……到头来,肯定还是因为我们国芯发布,结果没有他的位置,而有所不甘,才会这么诽谤……这真的很可惜,我是很看好他的,这个人很聪明,很有能力,只是……走偏了,偏偏要走邪道!我个人还是愿意给他机会的。”
所以黄培其实没有对程燃说的是,并不是他要促成程燃和陈越谈一谈。
而是陈越,要跟程燃谈谈。
在陈越一场会议的出席后回到科大,黄培力促了两人会面,自己则回避了。
两人对话的地点在行政楼的一间小会议室,圆桌中间摆着一盆花,窗外是蔓延到窗口的爬山虎,对面看过去就是草坪和树丛,还有其中间或存在的雕塑,是科学求真求实精神的代表。
而此时对面的,在光影掩映中的,是那个此时炙手可热,出现在多个风云场合里,最著名的一张照片是他拿着一块芯片展示板,给记者的镜头展示的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的男人。
若无意外,今年的“长江学者”,国家“千人计划”专家都将被他收作囊中之物,他将是这一年国家科技界最璀璨的新星,他和他的国芯一号将频繁出现在各个报纸媒体最醒目的位置,被国字头领导接见,动辄上达天听,影响的是国内科技产业界重要版图。
这个男人就这么坐在程燃面前,目光从那些科大所供奉的雕塑山收回来,对程燃道,“希望有一天,科大的这些雕塑,也能有我的一座。”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要误入歧途。”
科大求知求真雕塑山,无数先驱之碑林,代表着对这个国家和科学界做出无私杰出贡献的那些人物。
陈越目光注视那里,然后表示,他也要进入那些英灵殿。
窗外有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