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一个从容跳下马来,神情居傲。另一个款款下了软塌,仪态万千,金粼儿只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无语到了极点。
有……有没有搞错,不过是一个夜宴而已,用得着摆这么大的谱么?
“又来了。”兰婉仪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颇为无奈地瞧着这两位一前一后走到座位旁边的皇子。
“儿臣见过父皇。”
“儿臣见过父皇。”
这俊王爷与九皇子殿下均对皇上东方宇鹰行礼道,那东方宇鹰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两个怪胎的行径,也不的气恼,只是哈哈大笑地点头。两个人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都落到了金粼儿的身上。
那东方鸷自那日与金粼儿分别之后,显然是被金粼儿气得不轻,对金粼儿的眸光便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扫。金粼儿冷哼一声,做了一个鬼脸,也不再去瞧他。然而她却意外的发现,那九皇子东方鸾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身上。这东方鸾的一双蓝眸如冰似雪,看得金粼儿身上一阵寒冷,自觉自己在这儿纯属受罪,便只好叹了一声自己的命苦,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了。
却说那文庄皇后看到东方鸷与东方鸾均被这东方宇鹰惯得不像样子,心里如何不气恼?她明明知道东方宇鹰不责备俊王东方鸷,乃是因为对他的母亲有着深深的眷恋,所以任由他在宫中胡闹从不加指责。这也正是文庄皇后深深愤慨的一件事情,至于那雪妃之子东方鸾,因为他有着慕买黄金之乡做后盾,文庄皇后平素里虽然怒而不言,但而今两者凑在一起,又不得不加以责备。当下便冷着脸对这两位皇子道:“多大的人了,还搞这种幼稚捧场,真不怕人笑话!”
东方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东方鸾却冷眼瞧了这文庄皇后一眼,同样的默不做声。
这文庄皇后却没有料到这两个小子连她都不放在眼里了,当下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发作,那东方宇鹰却笑呵呵地说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除了麒儿远在边塞不能回来,大家都相聚在一起,朕甚感欣慰。雅儿,与朕同大家共饮一杯罢。”
文庄皇后闻听,心下便是一软,当下便与东方宇鹰一起举杯,诸宫妃与皇子公主们均站起身来,高呼万岁,共饮了一杯。
月满人间,歌舞升平。
金粼儿瞧着桌案之上的珍肴,看着台上妙曼起舞的歌姬,心绪却飘飘悠悠地回到了那个幽静宜人的水乡,回到了那个小小的院落。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桌上摆着虽然并不奢华,但是却也丰富可口的食物。那里有她的家人,有她的记忆。
轻轻地叹息一声,金粼儿低下了头去。那兰婉仪看歌看舞,正是高兴之时,又有东方宇鹰在旁边嘘寒问暖,好不得意,自然没有注意到金粼儿的异样,倒是一起候在旁边的凝霜感觉到了金粼儿情绪的变化。她轻轻地碰了碰金粼儿,悄然俯在她耳畔,道:“若是累了,你便先回去,我在这儿盯着也是一样。回头若娘娘问起,便说你身子还未痊愈,我让你先回了。”
金粼儿瞧了瞧这场面,想来也不会有人在意自己这么个卑微的小小麻雀,当下便点头。这边凝霜又悄悄地塞给金粼儿一个包着几块点心的小油纸包,想来是那些惯会溜须拍马的御厨房宫人们偷偷送她的,金粼儿只是感激地朝她笑笑,将那小油包塞进袖口,便悄然离场了。
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话金粼儿今日才真正体会到。她徐步走着,离那升平的歌舞之地越远,内心的孤独感便愈是强烈。行至一处幽静之地,金粼儿不觉停下了脚步,从贴着衣襟的口袋里,拿出了个红色小包。
轻轻地打开,露出了一枚鲜翠欲滴的玉佩。金粼儿轻轻地抚摸着,眼睛渐渐地湿润了。这是娘亲临走之前留给自己的那块玉佩,那荧荧的水汽似乎还带着娘亲的气息,把金粼儿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种温暖之中。
“你在哭?”突然身后响起的声音把金粼儿唬了一跳,她慌忙把那玉佩重新塞进口袋,转头去瞧。但见身后花影摇曳之处,站着身着银白袍子的俊王东方鸷,这死人妖抱着肩膀倚在一株桂花树下,黑眸灼亮地望着金粼儿。
金粼儿迅速地转过身,擦了擦眼睛不去理他。举步,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