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湖神显灵啊!”一位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说着,竟然重重地朝着东方鸷拜了几拜,“湖神显灵,今年的渔乡米乡都将大获丰收啊!”
“砰!”
“砰!”
“砰!”
那接二连三响起的烟花把夜色照得一片绚丽,金粼儿扬起脸,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印象里,似乎只有一次,秀城的上空燃起了一次烟花。那是……某位要员之子中了童生之时罢?那一年,原本是金鲤也是同样考中的童生的。可是娘亲已然去世,整个金家陷入的是一场岌岌可危的经济困境里。年仅十四岁的金粼儿使出浑身解数也勉强只够得上支付金鲤的学费,和平素里家族的饮食。所以给金鲤庆祝的方式,便是这种较为丰盛的菜肴了。
窗子是开着的,金粼儿端着饭碗,望着外面天空上燃着的烟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子异样的难过。
同样是考生,金鲤乃是全荷乡第一名童生,那个谁谁谁家的阔少爷,不过是个不知考了第几名的混混而已,却摆得这样离的谱么?
“真是不害臊!|”金粼儿皱着眉,怒气冲冲的嚷,“我们家荷乡童生第一名的帅哥都这么低调,一个不知名的臭小子还在这里张狂甚么!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殆笑大方啊,殆笑大方!”
“姐,你这是干什么?”金鲤夹了一块鱼,放在嘴巴里心情地嚼着,那稚嫩的脸上却显出了超乎这个年纪该有的淡泊与漠然,“他们张狂自有他们的去,咱们边吃饭边欣赏烟花,岂不乐哉?”
“哼。”金粼儿冷哼一声,极不是滋味地瞪了一眼那在天空中兀自绽放得妖娆的烟花。
“所以说嘛,”金媚儿拂了拂自己的长发,娇笑着瞧了一眼外面,讥讽道:“放烟花的都是傻子,看烟花的才是聪明人。那大把的金子花出去了,不过是为了给别人欣赏个乐子,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脑残?”
“哧……”金粼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忍俊不禁地瞧了一眼金媚儿,道,“你这比喻倒是恰当。金媚儿呀金媚儿,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才。”
“那是。”金媚儿摆了一个极为诱惑的姿势,抛了一个媚眼给金粼儿道,“早就告诉过你,我金媚儿可不是个普通人。我的‘媚氏箴言’迟早会名扬天下,到时候我将带领一大批我新手调教出来的狐狸杀向五湖四海!”
“哈哈,大姐,你还真是有志向。”金鲤笑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当即便指着那绽放的烟花道,“不如,这烟花就当做是给咱们金家人庆贺罢。为了咱们每个人的远大志向,如何?”
“没错没错,”金鲤最忠实的拥护者金粼儿连连拍手,“就这么定了,让那个烟花的冤大头给咱们放烟花,咱们就在这里庆贺。”
说罢,她举起酒杯,对着窗外,大声道:“我,金粼儿,立志要敛尽天下的金子,成为天下最有钱的人!”
“好好好,”金媚儿也举起酒杯,道,“我,金媚儿,立志要钓个有钱的男人,过花钱如流水的日子,把我的‘媚氏狐术’发扬光大!”
“我,金鲤。”金粼儿也举起酒杯,那清澄的美目望向绚丽多姿的烟花,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考取功名,考上状元郎,为金家光耀门楣!”
“干杯!”
“干!”
“干了,干了!”
三只小小的酒杯撞在一起,三个年轻的脸庞上带着因酒精而焕发出的异彩,目光烁烁,野心勃勃。
而今,这三个人里,似乎只有金鲤在一步步地接近着他的梦想和野心。而金粼儿和金媚儿两个,到底是正在朝着梦想前进,还是……已经错过了那个梦?
“喂,包子,”携着金粼儿的手臂微微地紧了紧,把金粼儿从失神里唤了出来,“生辰快乐。”
从这样的一张轻轻薄薄的唇里,传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让金粼儿完全怔在了那里。
七月十七,金粼儿的生辰。
金粼儿的嘴巴立刻张成了圆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