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恭尹的话声中,张煌言时而点点头,时而深思,
“至于,那些南返的伪吏,若其南返,自然表明其心在大明,到时候,少司马亦可量才适用,委其重任,如此,届时这民心自可平定!”
听着陈恭尹的建议,张煌言先是点点头随后说道。
“事到如今……看来只能如此了!”
左右为难之下,张煌言明白,或许这是对他最为有利的选择!就以他以为陈恭尹已经说完的时候,又听到他说道。
“其实,究其原因来说,这次朱经略之所以如此邀好于延平王,还是因为两者之间旧隙,若是能弥补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将有利于大明,有利于中兴大业。”
陈恭尹的话,让张煌言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中,即便是在其告退之后,张煌言的心里,仍然在考虑着这个可能。
弥补两人旧隙……
可又该如何弥补两人旧隙?
心有所思的张煌言,即便是在吃饭的时候,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在吃饭时候,董夫人看着夫君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并没有说什么,两人婚后可谓是聚少离多,十几年来张煌言一直为中兴大明而奔走,两人已经阔别十余年,直到去年年前,董夫人才携子从浙江家乡来到南昌,直到吃过饭后,收拾好的桌上的碗筷、剩菜,董夫人才开口问道,
“老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自婚后一直与夫人相敬如宾的张煌言并没有立即回答夫人的提问,嘴里咕噜噜地响着,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品尝水烟给他带来的乐趣。一袋烟抽完了,他又将烟杆抽出,把烟灰磕掉,又从花布绣包里拈出一个金黄色的烟丝球,装进烟杆顶端凹处,然后又一次吹燃纸捻,重新眯起眼睛,神游于烟雾之中。
“我要想江北!”
终于张煌言开口道出了他的心中所想,然后将郑成功与朱明忠两人的旧隙一一道出,
“夫人不知,郑延平是国之柱石,而成仁亦是国之干诚,若是两人亲近无间,他日北伐自可事半功倍,若是两人不和,非但不利于他日北伐,甚至可能令当今大好局势功亏一篑!”
看着愁眉不展的夫君,董夫人并没有说话,而只是垂眉思索片刻,然后才看着张煌言问道。
“夫君,妾身听说那朱将军未曾婚配,只是不知郑王爷可有女儿?”
女儿?
“延平膝下……”
话未说完,张煌言突然欢喜道。
“夫人此计甚妙,此计甚妙!”
原本愁眉苦脸的张煌言,顿时击掌笑赞道,
“夫人真不愧为名门才女、张家贤媳。亏得夫人提醒,要不然恐怕为夫还真想不起来。”
有些激动的张煌言看着夫人说道。
“夫人有所不知,虽说延平女儿年岁尚幼,且以成仁之心,又岂会愿为延平之婿,可延平却有一个妹妹!”
面带欢色的张煌言,想着当初与朱明忠相识时的那番旧事,然后便对夫人感叹道:
“原本,我这心里正没有底,不知如何是好,夫人这一提醒,为夫这才想起来,当初九小姐于成仁可谓是有活命之恩,若是成仁能娶九小姐为妻,如此非但可尽释前嫌,亦成成全一桩美事,岂不美哉。”
这确实是一桩美事!
原本愁眉不展的张煌言,想到若是朱明忠能娶延平的小妹,有这层亲谊在,他日清虏南下时,延平自然会倾力相助!
“夫君所言极是!不过,若是夫君能玉成此事,必定也可令世人皆知夫君的处世之道。”
董夫人委婉的提醒,让张煌言点头称是,他知道夫人所指是什么,毕竟他也曾抱怨过于郑成功那里百般忍让,却仍然不能为其所理解,若是玉成此事,到时候,谁人还会再说,他张煌言与朱明忠互相犄角,到时候,成功成仁反倒是更为亲近一些……
只是……突然,张煌言的眉头又是一皱,如果真的玉成此事,于大明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