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扬州能保得住的话,那自己又岂还需要再逃到其他地方?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保住眼下的地位。
在见到援军后,尤其是看到了那些披甲兵的时候,已经长松口气的孙尔府看到张孝杰的到来,连忙跪拜道。
“末将巡盐把总孙尔府拜见将军!”
穿着一身盔甲的张孝杰突然从马上跳下来,然后笑道。
“孙兄,我们可是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
我们认识?
跪在地上的孙尔府惊讶地抬看着张孝杰。
“你是?”
满面糊涂状的孙尔府根本就认不出这人是谁。
“五年前,就是在扬州,张某的船上不过只是夹带了几包盐,孙兄当时可是令麾下盐丁足足杖了张某五十大板啊!天道无常,今个你可落到张某手中了!”
张孝杰的脸上带着笑,可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那冷笑中又带着些得意,大有一副要报仇的表情。
“啊!这,这,这怎的可能……”
孙尔府惊恐的看着张孝杰,而赵平跃和周围的盐丁更是无比震惊地看着张孝杰。他们没想到,这援兵居然会是把总的仇敌。这下可怎么是个好?
“将军,您,您大人,大量……”
虽说已经想不起这人是谁了,甚至也想不起这件事,但孙尔府仍然不住的叩着头。
看着哭泣求饶的孙尔府,赵平跃连忙于一旁说道,
“将,将军,以在下看,当下敌军压境,将军还是……”
往事里的旧怨,又岂能妨碍了如今的城防大事。
“还是如何?”
“将军,现在大敌当前,还请将军以国事为重,至于往事的恩怨,孙把总自然会登门谢罪!”
“谢罪?晚了!”
张孝杰完全没有给对方面子的意思,而是冷喝道。
“孙尔府,你身为朝廷命官,不知练兵,却成日盘剥过往客商,以至盐丁涣散,全不堪使用,如此又焉能拒之敌寇?不杀你,又如何正以军心?来人,把他砍了!”
听着这句话,孙尔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心里更是悔恨至极,眼见保不住性命的他更是使出最后的力气骂道。
“姓张的,老子当初就该杀了你这王八蛋!”
尽管早就记不清这人是谁了。可这种事情不知干过多少的他,又岂会有丝毫怀疑,尽管他嘴里嚷着,可却不敢有丝毫妄动,毕竟眼前这人官职远高于他。毕竟他打的是军法的名义。即便是一旁的盐丁,也无不是不敢轻举妄动,神仙打架的时候,他们这些小鬼儿连躲都来不及。。
“喀!”
在孙尔府的脑袋被砍下来的时候,血足足喷了几尺,只让赵平跃等人无不是一阵恶心,而那几位巡盐官佐,这会都跪了下去,不停磕头道。
“将军,您老大人大量,就放过小的吧……当初小的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
不等他们求饶,张孝杰便冷笑道。
“现在他么的知道求饶了?晚了。”
然后他的目光一历,冷声说道。
“你等克扣军饷,令盐丁军心不满,不杀尔等,又何能平军心!全杀了!”
张孝杰只是随意的挥挥手,立即有几个披甲兵卒走过去,直接抽刀便把这十几个巡盐官佐给砍了头。
不过片刻功夫,这扬州巡盐盐丁的官佐便被杀了个干净,甚至他们都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毕竟眼前这人代表着朝廷的法度,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后有三千人马。谁都知道,如果抵抗的话会是什么下场。毕竟这些绿营兵,别说是杀人了,便是屠城,那干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十几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喷涌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个城门洞,一时间,这城门洞中更充斥着血腥味,赵平跃被吓的双腿发软,而那些盐丁同样也是瑟瑟发抖的站在那,生怕这将军一个不高兴,下令杀了他们。
“将,将军杀的好,不杀,不能正典刑,不杀,不能立军威,有,有将军在,我,我扬州自是无虑……”
虽说双腿颤抖着,但赵平跃还是拍着马屁,这会儿他真的害怕了,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绿营兵,同样也是锐不可挡,这杀起人来可全没有一丝顾忌。
对于别人拍的马屁,张孝杰只是视不见的模样,随后又令人将盐丁都招于城门旁,令其列队检阅,对城,那些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的盐丁自然不敢有丝毫违抗。甚至就连附近的百姓,也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同样也不敢动。
心知这扬州城已经夺了下来的张孝杰,只是暗自冷笑着,这些个人呐,对清军的畏惧,已经到了骨子里头,这也难怪,毕竟这扬州城曾经让清军杀了几十万人!
这不过就是十几年前的事儿。
而这会全标人马已经进了城的张孝杰,这才扭头对闻声赶过来的扬州知府、知县,笑道。
“两位,来吧,开城门吧。”
眼见他们不解模样,张孝杰笑道:
“你真当老子是清虏?老子是大明忠义军第三标标统张孝杰!今个扬州城,重归大明了!”
重归大明!
那些个盐丁,百姓,听着这人的话时,一个个无不是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儿?
但片刻后,原本还担心着自己性命的盐丁,猛的一下全都松下口气来。
无论如何,他们的性命是保住了。
附近的一个老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走到城门处,有些紧张,却又有些期待的问道
“将军,将军是大明朝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