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回国的第二天就是震旦级无畏舰正式交付海军的交接庆典,一大清早,他就睡不着觉的迫不及待的起床,生怕军舰被人偷走一般的难以等待,早早就到船厂去查看,远远的看着自己的这一艘无畏舰。
海军的官兵们整装待发,775名震旦级海军官兵是帝国海军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都参加过这几年的大西洋和地中海巡逻,主要军官和士官都送到英法海军战列舰上实习了半年。
现在终于可以等上自己的战列舰了,那种激动之情让每一位官兵都无与伦比的特别兴奋。
在海港外,帝国海军最大吨位的光荣号巡洋舰和长期担任过帝国海军旗舰的海圻号巡洋舰,金州造船总厂的第一艘自造巡洋舰锦州号,以及其他十多艘军舰一字排开,都停泊在港口周边等待震旦号战列舰的正式起航。
宋彪还是身穿着帝国国防军最高统帅的军礼服,配合海军的节日,他特别选择了一件蔚蓝色的细呢军大衣,佩戴着沙俄皇室赠送的鎏金军刀,并且是在海军所有在场高级将官的陪同下,在朱红色的迎宾帐中等候着演讲的时间。
前来参加庆典的内阁官员、海军军官和船厂的主要负责人,维克斯公司的顾问代表都坐在迎宾帐下,也在等待着皇帝的演讲。
在距离正式移交还有六分钟的时候,宋彪才登上演讲台。扫视着身前这四十多位官员、军官,再看一眼前方的震旦号战列舰。他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感慨万千。
在他登上台后,所有人全体起立。一起躬身行礼。
宋彪则再看了每个人一眼,仿佛是想在心里牢牢的记住眼前的每一个人,短暂的思量了几秒后,他翻开演讲稿的第一页扫视一眼,酝酿了片刻才终于开口说道:“这注定是中华民族伟大的一刻,注定是中华民族光复革命阶段性胜利的一刻。去年此时。我亲自陪同七十万的陆军精锐抵达伊朗,拉开了中华帝国全面参加此次世界大战的序幕,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打了无数次的胜仗。但还是有很多国家质疑我们,不相信我们中国人和中华民族已经改变了,更不相信我们中**人改变了,变强了,直到我们彻底击败奥匈帝国的主力,同盟军一百三十万的联军在百万帝国远征军的面前就像是腐朽的清王朝武装一般,任由我们轻松击溃,我们陆军胜的很轻松,不是因为对手的弱小,而是因为我们的强大。因为我们中华民族的强大,因为我们中华意志和坚定不移的光复革命的强大,而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脊梁,这就是我们的精神和一切力量的来源。没有最好的武器和军舰,我们依然是强大,有了最好的武器和军舰,我们中华民族就将是不可战胜的力量,在这里,在这一刻。我将代表你们每一个人大声的宣布,中华民族已经站起来了,中华民族的光复是不可阻挡的潮流,在这个20世纪里,这将是世界中最重要的事情,我们将会改变整个世界……!”
宋彪的心情是激昂的,压抑了整整十几年之久,在这一刻才终于迸发出心中最深处的渴望和热情,才迸发出整个人生中最为强大的呼唤。
中国不会等到航空母舰的时代再去冲刺海军强国的地位,不,绝对不需要,因为我们现在有能力在这个时代就成为世界海军强国,我们要直接从无畏舰的时代建立帝国的荣耀,向世界证明中华民族的顽强和伟大。
就在这个战列舰的时代里,就在这个超级无畏舰的大时代里,中国就会崛起为世界海军强国中不可忽视的一员,让辽阔无边的大海成为我们的疆域,让敌国的海岸线成为我们的舞台。
只要是在海军大炮的射程里,那就是中国的势力范围。
宋彪很有意思的控制着时间,在最后一分钟里才结束他的演讲,每个人都站起身热烈鼓掌,迎宾帐外的几十名记者都在不停的拍照,镁光灯闪耀不止。
宋彪重新拿起那枚摆在桌子上的雕刻着繁琐龙团纹和镶嵌着红宝石的纯金怀表,确定时间已经到了上午10点整,他才用手拍下铜铃,在整个港口上都立即响起隆重的礼乐声,砰砰砰的礼炮一发发打响,向着军舰喷洒出彩色的花瓣,照落整艘军舰,仿佛是一场彩色花瓣之雨。
直到这时,在震旦级军舰上列队的所有海军官兵才向着港口的方向敬礼,并且持续下去,军舰的汽笛嘹亮的想起来,在所有人的欢送目光和掌声中,在周边国民的呼喊声中缓缓而稳定的启航,当它驶过周边,所有培行的军舰一起鸣笛致敬。
天啊。
这是中国海军最大吨位的战列舰啊!
这是中国自行建造的第一艘无畏战舰啊!
这就是帝国中央海军的新旗舰啊!
颤抖吧,所有的帝国敌人们,等待帝国的海军涌现出更多的战列舰吧,后发者总有后发者的优势,从今天开始,帝国的每一艘战列舰都会一直战斗在海洋的前线,每一艘战列舰都会无比光辉的战斗到最后一刻,誓死捍卫帝国和中华民族的尊严。
虽然帝国海军的总吨位还很小,但在未来,不仅会庞大的总量,每一艘战舰都会让敌人感到害怕和惊悚。
心中激昂不已的宋彪就站在这里,看着震旦号向着远方而去,仿佛自己的身心和灵魂也随之同行,恨不得化作天灵追随于它,保护着它的生命和荣耀。
宋彪不能抑制内心的激动,他也向着军舰敬礼,向中国海军的号角声敬礼,跟随着他。其他的海军军官们,甚至是非军人出身的船厂职工们也纷纷敬礼。用那热切的目光眺望着灵魂归属的那艘战列舰。
此时的宋彪大体能够体会到李鸿章在见到镇远舰那一刻心情,是啊。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值得呵护和珍视。
震旦号战列舰终于服役了,虽然在建造过程中几经磨难,出现过无数的问题和麻烦事,连维克斯公司的人都多次不再报有希望,国人更是既激动,又疑虑。可终究还是服役了。
真的,这艘战列舰的建造过程对于此时的中国而言实在是太难了,简直就像是登天一般艰难,从船钢的制造到拼装。从锅炉的吊装到主炮的调试,所有的一切对于中国造船工业都是一个难于登天的考验,还好是总算冲过了这一关隘,就像日本在1905年建造萨摩号战列舰一样,大家都需要闯过这一关。
日本当年付出多少努力才走上了自行建造战列舰的道路,这里面的辛苦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在薄弱的工业基础上,想要走上这条路总是要比别的国家付出更多的努力,要有更为顽强的意志,不怕一切困难的刻苦精神。要有整个国家的全力以赴。
日本人想要变得更强大,中国人同样如此。
在光复革命的号召下,中国人正在越来越快的改变,一改满清统治时期的那种麻木冷漠,一改满清统治时期的那种腐朽僵化,新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多的出现在这个帝国中,呼唤自由,呼唤进步,呼唤新的知识。呼唤新的民族精神,呼唤国家和民族的富强,呼唤帝国的英雄出现在世界的舞台上。
相对于日本海军的急功近利,中国海军也更幸运一些,走了一条更为稳妥的道路,海军舰船的制造从一开始就由私营船厂负责,利用商业造船分担投资总额,忍住内心的渴望,忍住被日本海军欺凌的压力,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首先还是从增加轻装甲巡洋舰和驱逐舰起步,逐步增加舰船、海军官兵数量和部队的训练水平,增强海军教育的普及,扩大船舶航运工业和教育基数,等待钢铁冶金工业、电气和其他军工业、重工业的发展,直到1915年才利用和维克斯公司的长期合作关系,直接在伊丽莎白女王战列舰的基础上设计和建造新舰。
相对于日本海军制造的萨摩、筑波、鞍马、河内等并不是很成熟的战列舰,中国海军的军费开支是少,但是效能更高,在这一时期逐步拥有了金州、福州、江南三大造船总厂,三四年内都将拥有战列舰的制造能力。
即便此刻相比日本军舰制造水平还有较大的差距,但是,宋彪坚信帝国的船舶工业肯定超越日本,帝国的海军也可以超越日本。
……
主持了震旦号战列舰的交接仪式,并在金州继续召开帝国船舶工业十年规划会议后,宋彪才从震旦府乘坐专列返回首都。
女儿宋媛媛已经八岁了。
媛媛公主殿下啊!
刚回到宣政园,早已等待着他的公主和皇子就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宋彪是一手抱着一个,和皇后舒萱说说笑笑的一起返回西花园。
整整一年未见,他倒是更想抱着自己的妻子,讲述自己在欧洲的战争事件,那些有趣的事,悲壮的事,痛苦的事,高兴的事,都想要说一说。
回到首都之时,天色就已经很晚,吃了晚饭,陪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哄他们上床睡觉之后,宋彪才和舒萱在寝宫里准备休息。
在他泡着脚的时候,舒萱挺有兴致的问他道:“皇上此次回来,想必是欧洲战争大事以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臣下们处置即可,不必再去了吧?”
宋彪感叹道:“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我这一次回来是不用再去欧洲了,可欧洲战争还没有结束,大事未了,剩下的事情光是交给陈其采他们,我其实也未必就真的放心。用兵之道在于出奇制胜,陈其采的能耐在于微调和机敏,但没有临阵指挥千军万马的气魄,马尔托斯长于运筹帷幄和计算,也非用兵之统帅,段祺瑞更非帅才,只是精明能干之士,傅良佐倒是不错的人选。可惜经验还是不足。否则,我当初也没有必要亲自去欧洲指挥远征军。只是就目前而言,帝国远征军主力要陆续从欧洲撤回来。在南线战场的用兵只需要中规中矩的向前推进,以守为攻,吸引德军二十个步兵师就能达到效果,真正冲锋陷阵和杀敌的事情交给英法联军和美军即可。”
舒萱笑道:“皇帝倒是个精细人儿,舍不得自家的本钱啊。”
宋彪则道:“你错了,不是我舍不得自家的本钱。而是帝国如今其实还有另外一场真正的大仗要打,这一场仗的用兵规模要远超过于我们在欧洲的情况,而我这个皇帝此生的地位在于何等水平,能否和汉武帝相提并论。怕是也只看这一仗了。”
“这样啊……?”
皇后难免有些失望,又更为担心,只是她才属于真正的精细人儿,也不愿意多问下去,不管是军队的事,还是政治上的事,她历来都是不多问的,免得有后宫干政的嫌疑。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一别一年有余,两人自然是早早就休息了。
这天晚上。宋彪做了一个梦,梦见皇后又生了,只是生了一个肉团子,用军刀切开之后,里面跳出一个大胖小子。
远行回京,宋彪的惯例一直都是先休息几天再处理各种公务,可这一次是不行的,因为苏俄和德意志帝国已经签署了《布列斯特和约》,即将集中精力对付国内残存各处的白军势力。对帝国来说,欧洲战争实际上已经结束,现在就要集中全部精力对付新成立的苏俄帝国。
第二天上午,宋彪很早就直接前往御书房办公,这样的节奏让内廷总署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感到异常惊讶,似乎都预感到事情有了不一样的新变化。
秘书局的陈其美局长因为一直陪同皇帝在欧洲征战,所知道的事情最多,自然明白皇帝如此着急开始工作正是要对付苏俄,他比宋彪先一个月返回国内,此时已经将很多工作都准备妥当。
在宋彪到了御书房的时候,陈其美就将保密局和国家情报总局等情报机构收集到的和苏俄有关的各种情报资料汇总成册,呈递给宋彪审阅。
对于苏帝,宋彪自然是在熟悉不过,苏帝史对他来说基本就是倒背如流般的清晰。
俄国二月革命在整体上只是一个社民党左右翼的联合革命,得到了当时俄国整个社会上下的一致推崇,但是右翼手中并没有武装,俄**队又大部分处于前线,而社民工党左翼的布尔什维克就利用红军推翻了临时联合政府,实施左翼独裁统治。
这就是十月革命。
在十月革命爆发后,俄国内部的反对力量才开始急剧增多,当时虽然身在欧洲,宋彪还是通过中央军部联系白军中较为熟悉的那些俄国高级军官,将以前装备的莫辛纳甘步枪,甚至是库存的各种杂乱型号的旧枪,包括日本村田22式步枪都一起送了过去,给白军近一百二十万支步枪。
白军的问题是缺乏一个真正统一的指挥体系和统帅,全部都是分散在各地,最终被苏俄红军逐个击破,所谓外国联合出兵也是假议题,刚结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欧美各国都根本没有精力再发动大战,只能是象征性的支持俄国白军。
现在的问题就不一样了,中国会出兵干预,而且,宋彪最初的计划就是派遣超过两百万的陆军武装直接进攻俄国,他甚至没有太多的分兵计划,直接以一股强悍的主力部队横冲而去,至少要进攻到叶卡捷琳堡和车里雅宾斯克,如果苏俄不同意他的停战条约,他将用两年的时间和俄国消耗,彻底拖垮新生苏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