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曾经被战友误炸过一次,那种冲击力就像是十几根大木棒狠狠砸在头上,简直是生不如死,整个人昏眩了几十秒才逐渐回过神来,此后还在武警医院住了几天。
突然性的轰击让日本兵们吓了一惊,他们这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手榴弹,可在附近又没有发现敌人。
这个短暂的无知让宋彪很自如的继续装入新弹,瞄准裸露在他射程内的a区再发射一枚杀伤榴弹,因为直接击中岩石,新的爆炸波更加强烈,将日本兵的掩体岩石也炸裂开,超过七名日本兵被一次性炸飞,鲜血飞溅四射,甚至有人被爆炸掀飞几米远,每个人身上都满是伤痕,血肉模糊。
日本兵们此时才终于确认了宋彪的位置,纷纷重新寻找合适的掩体,或者是临时采取半蹲式射击,啪啪嗤嗤的响声不断,土石乱溅。
宋彪正要再塞入榴弹攻击b区,大约是因为相距不过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一名日本士兵忽然喊了一声“totsugekei”,这个声音让宋彪微微一怔——这就要上刺刀攻势吗?
就在这一声呐喊中,所有的日本兵都仿佛是有了共识,全体退弹,装上刺刀,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分散开,一鼓作气的冲过来,速度奇快,气势惊人,那种凶神恶煞般的狰狞感简直能将人吓的肝胆俱裂。
“观察、快速、猛攻”似乎也是日军的通用法则。
十几个军人从七十步开外的地方持着军刀向你一起冲过来,顶多六秒之后就可以用十几柄刺刀捅死你,你怕吗?
宋彪同样是全身热血暴涨,不假思索的就将事先准备好的零五微冲提起来,和零三步枪一起横置在岩石上,用双手压住枪托,对着两个方向同时扫射。
他没有想到日本兵会直接仗着人数优势冲过来,而且是一次性的集体大冲锋,七十步不过是几秒之间的刹那而已。
就在这一瞬间和哧哧哧的一阵微声速射中,噼啪乱射的子弹在林间飞梭,击中岩石树木就发出噼啪啪的阵阵乱响,击中日军士兵的身体时则是噗哧噗哧的声浪,撕扯开他们的身体,鲜血乱溅。
子弹近距离射中身体的声音就像是用钝刀子捅下去一样,没有人能够想到子弹的冲击力到底有多么的强大,愤怒槽爆满的小日本兵们完全被子弹击裂身体,或是直接被击倒,甚至是在连续的多枚子弹的暴击中腾空震飞。
所有人像是被一记巨人的铁拳打飞,瞬间倒地,时间短暂到宋彪都没有任何想法的程度,可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十几条人命就被死神无情的碾碎,刚才还异常悍勇的日本兵们集体被击穿,被弹头的冲击力撕扯开身体,一地血泊中,他们的眼神无比狰狞,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
哪怕他们都是小日本鬼子,宋彪也要为他们哀叹,同为军人的他觉得他们死的很不值得,虽然日军那名军曹在一瞬间作出最正确的选择,试图用快速的猛攻和刺刀格斗的人数优势在短瞬间解决问题,避开他们处于不利地形,以及没有装备手榴弹这两个劣势因素。
森林里忽然平静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已经死去,雪地上只有百余具狰狞而恐怖的尸体,从他们身体里汩汩淌出的鲜血也染红了洁白的雪原。
宋彪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心脏依然在高速跳动着,刚才那一刹那是如此的血腥和紧张,令他难以喘息,可在这一刻里,他似乎找到了某种神秘的宁静感,像是从天空传下一道神圣的声音在召唤他,圣洁的光芒照耀着他,洗净了他心中的那些憎恨和不满。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冰凉的冷气涌入他炙热的心肺,让体内那些沸腾的血液逐渐平息下来,在身体里流动着一种清凉的感觉。
他扫视这个狰狞血腥的战场,在他的周边,宽阔洁白的雪地上倒着近百人,其中大约有一半人还残留着最后的气息,或者是并没有受到致命的创伤,有些完全还可以继续战斗下去,只是意志已经崩溃,在雪地里挣扎哀嚎,哀求周边那些马帮的人救他们。
不管是日本兵,还是俄国兵,真要等到临死的这个时刻了,求生的本能都是一样的强烈。
意识到躺在雪地里的这些等死的日俄士兵仍然有给他致命一击的可能性,宋彪将刺刀插上,逐个检查日本兵,不管对方是死是活,只要不是致命伤就先在喉咙或是胸口补一刀。
他很冷血,很致命,也很小心,并没有忽视对周边的观察,一直在心里清算日本兵的数量。
在宋彪清理日本兵的时候,看着他致命如毒的一刀刀刺下去,畏缩在山脚下,距离宋彪不过百步开外的那些马帮伙计们吓的神魂俱灭,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在地上扔了十几把砍刀,周边散落着大量的枪支,他们却像是被人捆绑住了手脚,完全动弹不得。
几分钟前,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十几名日本兵狂冲过去,却在几秒之间全部被灭杀的时刻,他们就已经被吓死,连一丁点反抗的想法都被掐灭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强悍的人?
这还是人吗?
马帮的人简直觉得自己渺小如沙,在那人的面前宛若微不足道的蝼蚁,只要那人一捏手指就能将他们全部掐死在这片空旷寂寥的大雪地里。
清理了日本兵,宋彪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俄国兵的身上,倒在地上的俄国兵接近六十人,横歪竖纵的躺了一地,大多数都是死于日本兵的刺刀攻势,这就意味着绝大多数的俄国兵都死定了。
相比于日本兵的勇悍和愚忠,俄国兵的战斗意志真是渣。
宋彪的视线渐渐又转移到马帮身上,他看了看那些货物,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这队日军是早有埋伏和准备,明显就是冲着这些货物来的。
他端着步枪走向马帮,用枪口指着这群人,冷漠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马帮的那些人都为之一颤,恐惧之情溢于脸上,甚至连眼珠子里都流窜着害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