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剑伤好很多了,所中之毒也尽解,感觉上应该没问题了,却不明来由的浑身无力,炙炎彬躺在床上。伸曲了一下手臂,依旧……力量释放不出来,仿受压制,他想了想。只可能是自己长时间昏迷,所摄之食皆为流食,体力没跟上的缘故。
有人推门进来,炙炎彬看去,冲那人一笑。
“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那日北司命前脚离开,他后脚便因自己看到的而暗暗气愤,气过之后便剩下调戏欲望,便扯下一根自己头发。戏弄他们。他看到的不是惊天动地之事,只是那四名禁卫之首,竟是左仓。
那个跟了他七八年,却在关键时候背叛过他的副将。
接着,左仓四人做了一件令他诧异非常的事——他们四个居然变戏法一样变出一身禁卫服。并强行给他换上,再强行架起他来,将他‘救’出总府。
直到这会,炙炎彬还恍如作梦。
左仓端着一碗药汤进来,听着炙炎彬所说,他只无奈一呵,走至床前。单膝跪下,双手恭托,轻喝。
“大人,这是调滋补气的药汤,你先喝了,一会用膳。”
看着左仓。炙炎彬摇了摇头。
“我感觉好多了,还是先和我说说,北司命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着炙炎彬,左仓想了想。点点头,将药汤放去一旁,缓身站起。
“整件事,要从太后突然下旨,要我们立赴蒲洲说起……”
原来,北司命之前所说一切,居然全是真的。
赵姬得知炙炎彬被暗杀,身负重伤,危在旦夕,立派北司命赶往查实,同时派了左仓跟去,并命他一切行动听从北司命指挥。
等他们赶到蒲洲时,炙炎彬已脱离危险,北司命传讯回京都,赵姬回以指示,继续暗中等待,听候下步指令。
谁曾想,没过几天,突有人持新帅令领了大军冲入蒲洲城总府,将尚在昏迷中未醒的炙炎彬‘抓’走。
北司命暗中得知,立禀告远在京都的赵姬,赵姬回以指令,立将其救出。北司命策划多日,终于一举成功,将他给救了出来。
救出炙炎彬当天,赵姬新令又至,命北司命佯装失手,放他走。似担心炙炎彬身体,赵姬附命左仓跟随一起,保护安好。
在这过程中,天下大变,先帝中毒身亡,多人作证,亲眼所见,国公主平阳伙同萧国国师金炫澈一起出现在现场,并畏罪逃离。
之后,新帝登基,重掌朝政。
听完左仓所说全部,炙炎彬惊呆了。
他到底昏迷了多久?居然发生了如此多惊变?
皇上真的死了。
凌亦凝不知所踪。
新帝登基。
……
突然想到什么,炙炎彬双眸一抬。也就是说,之前北司命并不是真的针对他而发泄,他只是做样子,故意气他,进而将其间发生的,他所知道的事,间接告诉他,再故意放他走。
为什么要这样徒增一步?全是太后的人,直接放他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一番?
炙炎彬望向左仓,眉眼一沉。
“北司命装模作样的,是做给谁在看?”
左仓一叹,开口。
“当然是做给新帝看的。光凭我们救不出你,北大人设计,露了面,与守卫队长乱侃吹牛,说他是皇上派来的,当时人来人往的,好多人听见了。他跟人家聊了半天,直到人少了才出手,带着我们冲进大牢里救你。想也知道,皇上事后肯定会知道的,定要找太后理论。可北大人之前不是吩咐必须看牢了你么?现在你逃了,他顶多是个失职的罪,太后会保住他的。”
点点头,炙炎彬明白了些什么……看来,新帝凌君傲远比先帝更会对付太后。
隐约感觉到什么,炙炎彬轻轻一笑。
“对北司命,我已不知该如何定论。”
“北大人为了救你,想尽了心思……”左仓想为北司命说话的,却被炙炎彬打断。
“不扯他了,我饿,力虚的很。”
“啊,末将立即传膳。”惊叫一声,左仓赶紧甩身,朝门外冲去。
看着左仓背影,炙炎彬百感交集。
——不管屋外世界究竟怎样了,当务之急是他炙炎彬必须赶紧恢复体力,然后……
垂眸,炙炎彬心中沉沉一念:凝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