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黛芝走的时候是开着蒋洪留下的那辆老爷车走的,而把林锦花那辆白色大众留在了门口。用她的话说,这是省得引来麻烦,反正是举手之劳,就帮何建勋处理了它。周黛芝走时何母还很高兴,她生怕周黛芝也要留下,那就太可怕了,这里又不是皇宫大内,还要分三宫六院,一个小康之家,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花姑娘,已经够热闹的了。
何建勋又得挪窝,他才刚搬去何母空出来的房间没两天,便得挪到三间房之间的那间小客厅,说是客厅,不如说是一条比较宽大的走廊,而这条走道可以通往三间房间的任何一处。假如何建勋心痒难耐,而对方也没有关门的话,他理论上是可以进入任何一人的房间里去的。
不过理论和现实总是差距那么遥远,何建勋夹在当中根本就没有那个闲心去沾花惹草,他躺在沙发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不是想着有谁的房门没有关,而是想着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也许现在安安稳稳的没有什么事发生,保不准过两天就会爆发战争。何建勋想申菲在留在家里的话,肯定会被林锦花识破,必须让她暂时离开,而离开的方法莫过于两条,一个是真的把她介绍给好友戴斌,让她住过去,估计自己的好朋友一定会感激涕零,另一个办法就是把那口井重新启用,让申菲住进去,平时没事就别出来了。这两个方法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弊处,让何建勋总是无法选择。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何建勋又没睡着,立刻翻身起来一看,见自己的老妈双手捧着一只保温桶,虽然盖着盖子,可是依旧有香甜的味道飘出来,似乎煮的是红枣。
“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这是干嘛呢?”何建勋低声问道。
何母也轻声道:“煮点吃的给林姑娘。她不是身体不好吗,我刚才在楼下煮了银耳红枣莲子汤,现在才烂。”
“靠,至于吗?”何建勋觉得自己的老妈小题大做,当初敖灵蓉住过来都没有这么殷勤过,怎么现在对林锦花这么好。
何母低声怒道:“还不是为了你。你这臭小子给我小心一点,我一直觉得把你教育的很好的,从没想过你会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假如让我知道你再控制不住自己,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自个儿滚出这个家。”
看着何母疾言厉色的样子,何建勋吓得一哆嗦,什么话也不敢再问了。
何母眼神向着林锦花现在住的房间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没看见我手上没空吗,还不帮忙敲门。”
何建勋忙爬起来,走到林锦花的门外,伸手轻轻敲了敲,随着敲门声落下没多久,那门便开了,露出林锦花那略带憔悴而又有点疑惑的眼神。何建勋生怕她误会,连忙把身子闪开,露出自己的老娘身影。
“林姑娘,我给你煮了点东西,让你吃宵夜。”何母堆着笑意道。
“伯母你太客气了。”林锦花微微侧身,把门打开让二人进来。何母便端着保温桶进了屋,何建勋也想跟进去,却被何母低声道:“你在外面待着。”
何建勋只好立足门外,眼看着林锦花和何母进了卧室,一个在床上坐了,一个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好。何母说道:“女孩子的身体最要紧,要是在该恢复的时候没有恢复好,那就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你没人照顾怎么行?我也知道这种事不大好意思告诉父母,既然是我家建勋惹下来的麻烦,我这个做母亲的肯定不会撒手不管,所以啊,林姑娘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去做。”
林锦花的声音道:“多谢伯母照顾,不过我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熬一熬就过去了,并不需要锦衣玉食。我觉得生活就是这样痛并快乐着,时不时的受点苦难反而更加觉得幸福来之不易。”
何母听得连连点头,发现人家不像是没有头脑的女孩子,可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被儿子搞大了肚子呢?真是世事之广无奇不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犯都有大美女喜欢,可能这就是冤孽吧。她把保温桶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甜汤,还摆放着一柄汤勺,说道:“趁热喝了,冷了就不好啦。”
“只我一个人喝?”
“是啊,只有你身子不好,别人都睡了,也省得再去打扰。”
林锦花万分感激的接过保温桶,用汤勺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喝了一口,那甜甜的感觉瞬间滋润咽喉,又流淌在心头。她抬头看着何母,而何母也正满脸慈爱的看着她。
林锦花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垂下眼帘,低声道:“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
何母愕然道:“你父母呢?”她其实也想打听一下林锦花的家庭状况,既然林锦花自己提起来话题,正好问一问。
林锦花道:“我是孤儿,父母早已不在了,或许他们还活着,但在我眼中和死了没有分别,从小到大,我都靠着自己活着。”她说得都是实话,可是在何建勋的老妈耳朵里听了,却暗自吃惊,难怪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如此容易就被儿子得手,原来对方这么可怜,可能急于想找一个依靠,这才便宜了自己的儿子,可要是没有敖灵蓉这件事的话,事情还好办一些,现在已经有了敖灵蓉,总不能再纳一个小的吧。
人家出身越凄惨,何母便越是心里难安,想到这件事不好处理,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林锦花可不知道何母想歪了,问道:“伯母为什么事叹气,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去做。”
何母不好意思说是担心她未来前途的事,便把昨天那个瞎眼老头来看眼疾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那个老头多半是想讹诈钱财的,也不一定真的要看病。”
林锦花笑道:“这种事我最有经验,等那老头来,便交给我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