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勋马上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别看东渎南渎之间很有矛盾,双方都看不顺眼,例如在敖灵蓉这件事上,他们都盯着其手中的那只宝鼎呢,还有一句说得好,人民之间的矛盾那是内部矛盾,和敌国之间的矛盾才是外部矛盾、主要矛盾。那位天狗尊者杀了龙三公子的事一旦被东渎的龙族查探清楚之后,肯定不会甘心,而只靠东渎的力量报仇恐怕不一定能做到,但若是联合其所有的四渎龙神后裔一起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兔死狐悲,如果东渎有一位能言善辩之辈把龙三公子被杀这件事四处宣扬一番,变成了无神会大肆打压四渎龙神的事,就极有可能重新挑起一场大战了。
这种大战不一定仅仅是四渎和无神会之间的较量,也可以变成是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之间的争斗,一方重新扯起皇权、信仰的大旗对无神、无信仰的一方发起挑战,这种事在历史上总是不停的反复出现,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也就意味着现在这个看似和平而暗流都隐藏在黑夜之下的世界马上就要发生一系列的大变。
想想都觉得可怕,假如这世间陷入慌乱,又要有多少无辜生命作为权力双方争斗的牺牲品,何建勋一边想着普通人的日子能够平平稳稳的过下去,一边又想着如果给人多一点精神上的信仰和神秘力量的帮助,也许这世上的美好和传奇会更多一些。
一个把人的力量限制得死死的,并且剥夺做梦的权利的世界,让整个社会成为圈养凡人的牢笼,一点都不美好。
何建勋道:“你是想趁着他们醉心于这件事时,腾出空来,去找你父母?”
敖灵蓉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这样了。”
“那找到你父母之后呢?”这个才是何建勋最关心的问题,他担心敖灵蓉之后的去处,到底是留在南渎,还是选择远走他乡,或者……
敖灵蓉睁着眼睛看了看何建勋,那漆黑的眼眸之中有些星光闪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如果能够找到爹娘,自然是听他们怎么选择了。”
“哦……也对。”何建勋觉得这就是个不偏不倚的标准答案,她根本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力,除非她的父母真的不在了,她成了孤家寡人,或者就有了自己做主的权力。一想到自己居然希望敖灵蓉成为个如同林锦花一样的孤儿,何建勋不由的产生一种罪恶感,自己实在是不要脸,居然希望对方无父无母,真是混账啊。
“你回去告诉那条蜃龙,我会在明天一早的时候等她一起走,借口便是龙三公子曾经找过我的麻烦,现在他死了,我要避嫌,少不得先走一步回太湖避一避。这就是机会,如果她以前没有跟我说谎,我会在事情办完之后真的送她去永生之门,就算是把宝鼎给她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是从头到尾都是谎言,那么没过几天,她的真实身份就会曝光,找她的人那么多,她会死的很难看。”
何建勋没有想到时间这么急,忙道:“明天?明天一早你不是还要上学吗?”这话刚出口,何建勋就觉得自己真是糊涂,她现在还需要上学吗,那不过是个借口,如今正好用这个借口来掩饰行动,也许当初从太湖回来时已经有了这个打算,借着上学的借口,既可以避开和敖少波等人在一起,又可以随时脱身而走。
何建勋道:“我才旷了一天,难道又要我旷课!?”
“你可以不来。”敖灵蓉说得很干脆,似乎她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同行之旅就如上次暨阳湖一样,根本没有安排何建勋的位置。
何建勋心中有点难过,他原本以为她会很希望自己参与进来,可又一想凭自己的本事根本不足以给她依靠,既然是个拉后腿的,凭什么要自己去呢。看来还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自己在她的眼中根本没有到不可分离的地步,这媳妇儿终究抓不住。
“我要回去了,再不走会引起怀疑。”
敖灵蓉说过之后转身离去,何建勋只能目送着她逐渐消失在黑夜里。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敖灵蓉能再给自己一个拥抱,可惜这种旖旎一点儿都不搭调子,人家并不是来谈情说爱的,而是有正经事要办,也只有自己整天没事才想着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哎!”何建勋又鄙视了一下自己后,看了一眼那口废井,宝鼎就压在井底的淤泥里,敖灵蓉并没有取走它,只要鼎还在,她迟早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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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勋走到半路上就遇见了申菲,这条蜃龙并没有回家,而是等在半路上,但也不敢重新找回来,生怕撞见林锦花或者敖少波而被瞧出破绽。
申菲一见何建勋出现,便问道:“怎么样?”
何建勋道:“什么怎么样?”
“那个白矖使走了吗,她没找你麻烦?还有你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不会是这个白矖使真的对你有意思,两个人谈情说爱到现在才分开吧?”
何建勋摇头道:“亏你想得到,只要一想到她那变身之后的样子,我就吓得睡也睡不着,还和她谈情说爱,不被她杀了都算我运气。她听说那个天狗尊者要找我麻烦,就特意跑来看我好看的,结果有点让她失望,我居然没有缺胳膊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