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的头颅并非便是金阿婆的头颅，而是变化成九个跟胖娃娃相似的奇模怪样的头颅，翻白的双眼，凸出嘴巴的利齿，脑后那一长溜的黑色鬃毛，毫无婴儿的可爱之相，有得只是狰狞和怪异。那九婴的模样简直比诸怀兽还要恶心。

金阿婆的九个脑袋，至少有一半已经被教导主任和蜃龙打伤了，而教导主任也被金阿婆咬了两口，甚至其中一条手臂被寒气所冻，已经一点儿都不灵活。为了速战速决，他和蜃龙也算是拼了。

三人也都注意到了另一边何建勋和蒋洪的情况，那蜃龙原本的意思，是想靠何建勋的护阵真言法咒坚持一会儿的时间，等于让他做乌龟，而让蒋洪来攻击，反正那蒋洪所化的旋龟皮虽然厚，攻击并不怎么样。这还是那蜃龙高估了何建勋的本事才想出的馊主意，要是知道何建勋学护身真言法咒没超过一个星期，绝对不会这样冒险。谁让当初诸怀兽踩他的那一脚没有什么事，才让蜃龙误以为这小子有点道行，打人不行，挨打总可以的吧。

“打得好！”蜃龙见到这一幕反而喝起彩来。

“好什么，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教导主任不以为然的道，在他的心目中，何建勋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擅长阴谋诡计，甚至无耻到去欺骗无知少女，这样的人当初就应该死在井里头。

“只要能赢就好，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觉得这样就很好。老乌，发起最后一击吧。”蜃龙突然厉色喝道，他盘在九婴足下的龙躯骤然翻涌，从下往上化作一大团浓雾，把九婴高大的身躯全都裹在其中。这样的神通他不是施展了第一次了，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困在里面的人一通乱打，就可以破困而出，可是这蜃龙需要的就是拖延，拖延旁人发起攻击。

教导主任略一犹豫后，喝道：“那我可要打了，你忍一忍！”他说完这话之后，原本还像个人的身躯一层乌光闪过，然后头颅向上一伸，张口发出一声龙吟，从头部开始变化，双目凸起，嘴边长出两根龙须，獠牙毕露，原本有些秃顶的头颅上面更是冒出一根根黑色鬃毛，一只完整的蛟龙龙首出现在脖子上，不止如此，一层乌黑发亮的鳞甲从脖子处向下延伸，似要覆盖全身。

这颗蛟龙龙首向空中飞起，一条威风凛凛比洗脸盆还要大上三分的蛟龙从领口穿出，直奔蜃龙所化的雾气扑去，原地只剩一套颓然而落的衣服。这蛟龙四足起舞，一下便缠绕到了雾气之外，等于金阿婆在最里面，蜃龙其次，蛟龙在外，跟裹粽子差不多。

蛟龙可不是裹粽子的绳索，而是要人命的勾魂索，他一缠绕在雾气之外，就四只龙爪起飞，无数道爪影向着浓雾深处打去。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因为龙爪要伤到金阿婆，便先要破雾而入，等于发起这样的攻击时，蜃龙也跟着倒霉，难怪教导主任打之前，先要告诉蜃龙忍一忍。

何建勋只看到那战团跟个旋转的陀螺仪一样，白色黑色还有偶尔探出浓雾之外的九婴之首，都跟着急速旋转，撕裂声、惨叫怒吼声、龙吟声相继响起，狂风吹得几乎把点在这龙陵四角的四盏石头灯座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