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则留在厨房里烧热水,一边把未干的衣服拿过来烤干。
莫米一个人坐在木桌子前无聊地晃动着一双小脚,看到莫然在烤衣服,便跳下椅子,跑到灶炉旁边,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莫然烤衣服,眼睛一动不动的,像在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那模样让莫然忍俊不禁。
莫然拍干净自己坐着的横木的另一边,对莫米说“米儿,来,到这边来坐”
莫米见状,咧着嘴坐在了莫然的旁边。
姐妹两人沉默无语地静坐着,只听见莫然时不时翻动衣服的声响。
没有留在家里吃饭的莫永恒冒着大雨就往莫増家走去,大力拍动着莫増家的木门,对着屋内喊“增哥,增哥,在吗?”
“诶,来啦”屋内传来莫増的回应,不一会儿就听到噼里啪啦拖鞋拍打地板的声音。
莫増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雨中的莫永恒,忙打开家里的铁门,对莫永恒说“阿恒,你怎么来了,快点进来”
莫永恒踏进门槛,却没有往屋里走。
莫増看着驻足不前的莫永恒不解地问“怎么了?快进来啊,外面多大的雨啊”
莫永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和裤脚,莫増见状立刻明白过来了,摆摆手说“没事,进来吧,大不了拖一下地就是了,来来来,快进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莫増话都说到这哥地步了,莫永恒也不再扭捏,大方地走进了屋里,不过也莫永恒还是让莫増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让他换上,并等他把裤脚上雨水擦干一点,才跟着莫増进了屋里,往二楼走去。
莫増住的房子是一栋崭新的小洋房,里里外外,屋顶地板都贴了瓷砖,是目前崖下村最漂亮的房子。
莫増领着莫永恒来到二楼的客厅,泡了一壶热茶,两人在客厅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客厅的布置虽说不算华丽,但在九八年的崖下村,莫増家的摆设可是羡煞旁人。木质的桌椅,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宽大的窗户,这是每个崖下村人梦想的家。
莫永恒来找莫増是有急事相告,也就没有多少心思去留意房子的构造,喝了一口热茶就开门见山地说“增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急事跟你说,我刚去了祖宅那边,进山的路发生坍塌了,堵住进出的路了,我和腾哥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我们还是做好防范比较好,因为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我们做好了防范也可以预防万一”
“我刚才也在和你大嫂他们说这事,刚说完正准备着去找你,你就来了,我已经让他们去清理屋后的垄沟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莫増问。
“腾哥去找村长了,我是打算去各处的田地里看看,把田里的水放流出去,能放多少水出去就放多少”莫永恒说。
“行,那我们现在分头去通知其他人,通知完了就去田里放水,然后去村长家集合”莫増总结道。
“好”莫永恒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水,与莫増一起下了楼,穿回自己的拖鞋,各自去通知其他村民了。
暴风雨中,一个个人影争相走动着,人人脸上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莫永恒放完自家田地里的河水,就往村长家走去,路上陆陆续续地遇到了其他乡亲们,众人便一起往村长家走去。
莫永恒一帮人来到村长莫华正家的时候,莫华正家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莫华正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大声说道“乡亲们,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大家拿上锄头、镰刀、畚箕、扁担,我们一起去河边筑堤坝,防止水流进村中心的平原,大家出发”
崖下村全村的青壮男女个个手上拿着工具,浩浩荡荡往村子河边的堤坝走去。
河水上涨,几乎要漫过堤坝了,莫华正见状,知道情况越来越紧急了,忙站在堤坝上指挥着众人忙碌开来。
拿镰刀的村民就近砍一些粗树枝回来,在堤坝的边沿筑桩,然后再砍一些带叶子的枝干或者竹子回来,把堤坝拦起来。
那锄头、畚箕的村民就去附近挑沙石过来,填在竹子、树枝上,把堤坝筑高。雨还是肆无忌惮地下着,堤坝上却一派热火朝天,防洪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堤坝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变高。下雨天,天很快就黑了下来,看着汹涌向前的河水,莫华正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对众人说“乡亲们,天也快黑了,今天我们就干到这里,明天一早接着干,大伙儿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煲个姜汤喝一喝,可不能感冒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拿着各自的工具,四处散开,回家去了。
莫永恒和王淑婷与莫増一家人一起走过通往金山沟的一条水泥桥,走到莫兴腾的新房处,便于莫兴腾、莫怀忠等人分开,沿着山道往村口的大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