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下人看出沈文的不自在,笑道:“沈公子不必太拘谨,殿下说了,让沈公子就当是在自己家中即可。”
沈文刚想答应,却突然惊讶道:“殿下?什么殿下?”
下人笑道:“自然是六皇子殿下了,沈公子难道不知道是谁请你过府的吗?”
沈文整个人都懵住了,“你是说,沐公子是六皇子殿下?”
下人点头,“那是殿下在外的化名,殿下前日离京之前就吩咐奴才,等沈公子来了要好好招待。沈公子请随我来吧,薛大人已在书房久候了。”
沈文跟着下人麻木地走着,他还是不太能接受秦沐羽就是六皇子的事实,倒忘了问薛大人是哪位薛大人了。
一直被引到书房,见到那个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青年,沈文才想起来,他似乎忘跟那个下人打听薛大人的来头了,能被六皇子请来指教他的学业,别看这位薛大人的年纪似乎只有二十多岁,但身份绝不会简单了。
见沈文进门时同手同脚,薛玉书忍着好笑。他是上届殿试的状元,考中时也不过二十二岁,当时可以说是名扬天下了,也甚得皇上的赏识。
却不想少年得志,难免心高气傲,因得罪人被陷害了都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若不是秦沐羽出面保住他一命,恐怕尸骨都寒了。
所以,在秦沐羽提出让他帮着指导沈文功课时,薛玉书没有拒绝,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秦沐羽让他指导的会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上得了台面的孩子,瞧那拘谨的模样,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薛玉书倒没轻瞧沈文,六皇子既然能请他来教沈文读书,又语气甚是诚恳,想必这孩子是六皇子很看重的人,不管这孩子怎样,他都会尽心竭力地教,为此,虽然只是三日的课程,他却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沈文并没有因薛玉书年轻而小看这位被请来的名师,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先生!”
薛玉书点头,“坐吧,殿下请我来教你三日,三日后还会有别人替代我来教你,我能教你的时间不多,不如就抓紧吧!”
沈文在薛玉书的对面坐好,打开书包将自己写的文章递给薛玉书,薛玉书接过后却放在一旁,“你写的文章之前殿下已经给我看过几篇,文章好的地方我就不提了,先说说哪里不足吧……”
开始时沈文正襟危坐,听薛玉书侃侃而谈,讲的都是沈文文章里的不足之处,比起书院里的先生所讲的大道理,薛玉书所讲的都是应试之中要注意的和沈文文章中的狭隘。
到底是中过状元,又在官场中磨砺了几年,薛玉书虽然傲骨依在,却早已没了金榜题名之初的傲气,见识自非书院里的先生可比,讲的每一句都让沈文有如茅塞顿开,看薛玉书的眼神也从拘束到崇拜。对薛玉书所提问题也能举一反三,倒让薛玉书大为惊讶,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老实的有点木讷的孩子,竟是如此聪明。
一个教的更加认真,一个学的更加用心,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光就过去了,直到下人来请二人去用饭,二人才恍然发觉,一上午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