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该感谢,而是该庆幸。不过,可能是那异级的能力也只能如此。”韩广平顿了顿,“既然你现在平安无事也公开露面了,一切也该走上正轨了吧。这段时间从你这里转投李君珏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这几个月不露面就是想查查我身边是否有三叔的奸细,顺便看看有多少人是真正忠诚于我的。”李微生浅笑了一下,神情略苦,“事实果然很残酷。奸细确实找出来几个,但真正忠心于我的却没几个,实在是令人沮丧。”
韩广平看着年轻自己二三十岁的李微生,表情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讥讽:“沮丧?你以为你是找老婆吗——死了还要给你守身几年?你身边的人不过是因为与你利益一致,又或者能够从你这里获得利益才跟随在你身边的。他们能够在你活着的时候不背叛,就已经算得忠诚了。至于你死了以后,他们又不可能跟着你一起去死,自然会重新审情度势,为自己谋得更好的出路。”
“便是我,若是不知道你有两项逆向天赋,这次必定是死不了,得到消息后必然也会重新谋算。李君珏的人我虽看不上,但是如果他成了李家未来唯一的接班者,我虽不至于对他,却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与他针锋相对。”
李微生的脸微微一红,自觉自己说得的确是有些不近情理,尴尬一笑:“是我钻牛角尖了。”
韩广平没有继续为难他,换了个话题:“这次老宅之行,你可有没有收获?”
李微生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总好奇家里觉得老宅那边有些什么的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高祖父如果真的留下来了些什么,他肯定会跟曾祖父讲。如果他没有讲,那么就肯定没有。为什么总是一代一代的做些无用功。我在老宅浪费了一个月时间,几乎都要掘地三尺,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老宅里最多的都是些书籍、原文的手稿、半成品和空白的诞生纸。我连那些半成品的诞生纸都一一看过了,上面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难道高祖父是想我们把这些半成品写造成人来扶持李家吗?李家现在的地位难道是几个纸人就能够撼动的?”
听完一大通牢骚,韩广平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望着李微生的脸,看似很认真又很敷衍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仿佛在估量对方是否在撒谎:“接下来你打算做些什么?”
“欧亚造纸交流赛马上就要进入最后的阶段了。”李微生脸上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好在霍文也帮了我不少忙,没约翰被李君珏拉拢过去……再过一周欧盟的选手就要到b市了。上次交流赛因为贵族袭击事件最后一场至关重要的交流赛不得不被迫停赛,并且一停还是几年。这一次可是自这项赛事诞生后首次在泛亚境内举办,想必一定是盛况空前。”
李家大宅。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李德彰坐在书房里,看着自己的三儿子,“你爹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
“爸,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李君珏满脸无辜,“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一样!微生出事是遭了罪,但是你不能因为他遭罪就怪到我头上。以前我在东十区办事几次都快被杀死了,我可是谁都没怪,只怪自己太过冒险,太倒霉。咱们李家人那个一年不被人刺杀上个十几次——怎么现在一有人出事就往我头上栽,这是个什么道理?”
李德彰紧紧抿着嘴,苍老的脸上皱纹满布,嘴角的线条冰冷。听着儿子的狡辩,他感觉自己最后一丝耐心快要用尽:“你身边那个周勇是什么来历,需要我告诉你吗?”
周勇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李德彰拎出水面。李君珏的电话挂断后,他想方设法联系到了第六个异级。对方坚持声称自己是按照计划出手的,肯定自己救出了二号异级,也挖出了车中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骸骨。
但李微生回来了是事实。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周勇至少知道中间必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老天爷并没有给他想明白的时间。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曹主任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从李微生失踪开始,曹主任就明确向他表示了对此次行动的不满意。但看在他行动成功的份上,暂时不予实质性处罚。但是现在——周勇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头闷了一团火,无处发泄。
在二楼客厅中大踏步地走来走去,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周勇才慢慢平静下来。然而还没等他完全消气,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升起。周勇下意识往旁边扑倒,几乎同时旁边落地窗户的玻璃蓦地爆裂开来,碎渣如同雨点重重打在他的后背,点点尖锐的疼痛感提示他部分甚至还扎进了皮肤。
根本来不及回头看,周勇忍痛转身,扑躲入一处拐角,手微颤着却迅速地从一个角落里掏出一支微型□□。作为解铃人的重要骨干以及与李君珏的主要联络人,周勇身边并不缺人保护。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竟有人能够没有任何预兆地闯到房屋附近,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敌人太强,二是保护他的人出了问题。
周勇没有时间去想到底是哪方的问题,只猛地回身,对着玻璃碎裂的地方开了两枪。但枪枪都落空,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时,楼下传来他一个保镖紧张的声音:“周先生,你没事吧?”
周勇镇定道:“我还好。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来历还不清楚,但是实力很强,我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保镖道。
周勇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