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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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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弄成了这副鬼样子的司机,事故当天酒驾,这就意味着保险公司一毛钱都不会赔,而肇事司机家里并不富裕,将他撞成重度伤残,余生都要在床上度过,理赔额度大约百万朝上,司机根本无力承担,最后被以危险驾驶罪被判了两年半,也就到头了,武庆毅得到的只有司机家属给的十几万赔偿,以治病的花费来说,根本杯水车薪。

胸部以下无知觉,也就意味着他不能自主操作膈肌运动,真真字面上的连呼吸都无法自己掌控,没有便意,只能被动的等着屎尿袋满了,让日渐年迈的父母帮他更换,才仅半年,身体就生了褥疮。他需要渐渐的适应这些新变化,吴妈妈对儿子变成这样深深地自责,曾经严肃的和吴爸爸商量,想要辞职回来,全职照顾儿子。可是现实是,武庆毅以后自己劳动创造收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仅剩下两只不太听指挥的手勉强能够使用,父母必须为他考虑,如果有一天父母先他一步不离开这个世界,至少要保证留下足够的资产,能够让儿子请个保姆,照顾起居,不然他怕是能自己把自己饿死在床上。武庆毅不是没有想过买个轮椅,至少他的胳膊可以动,操纵轮椅经过练习应该不在话下,但是等他在父亲的帮助下努力坐起来后,才发现,他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坐着的动作,腰部用不上力,他会不自然地滑下去,即使能够用腰带紧束缚住身体,时间长了,在轮椅上的姿势也一定非常奇怪。最重要的是他们家面积狭小,还是顶楼,没有电梯,他每次去医院复查,都是父亲吭哧吭哧地将他背下去,哪怕现在天气寒冷,附近的额头上都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渗出,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稀稀疏疏的白发从父亲的头发中冒出。本应是他努力工作,创造更好的物质生活条件给父母,现在却反过来成为了他们的累赘,已经连累他们至此,武庆毅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母亲辞职回家,只为照顾自己,一是因为家里需要钱,二是他自己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于是白天的绝大多数时间,他都安心地躺在床上,看看电影玩玩手机,床头柜上摆着水和食物,他伸伸手就能够到,时间并不是太难打发。他唯一郁闷的,就是自己的生命似乎没有价值,就像个造粪机器一样,每天混吃等死。

今天也是一样,他正看得高兴,忽然听到门响,不久后脚步声响起,正是冲着他的卧室而来。父母这个点钟不会回来,母亲是工厂的会计,每天有数不清的帐要算,常常忙得需要加班,很难请假,根本不可能去上班后有中途偷溜回来看他的可能,父亲是公交司机,虽然两趟班次之间会有一定的休息时间,但是枢纽站离他们家很遥远,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折腾来回的,一直以来武庆毅又很让人省心,除非出了他自己实在解决不了的大事,轻易不会给父母打电话麻烦他们。因此自他回家休养,不需要人24小时看守之后,父母还从来没有在白天半路回来的时候,而且这个脚步声,他听着十分陌生,会是谁呢?虽然有一些关系亲近的亲戚,但是他们并没有自己家的钥匙。

略带狐疑地盯着卧室门,对上了一双陌生的眼睛,走进来的年轻男子武庆毅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他。

“你是谁?怎么进来我们家的?”

年轻男子突然笑了:“我是来找你的,武庆毅,观察你很久了。这一个星期,你都没有出过家门吧?我听说你以前最爱好的运动是足球,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生活有乐趣吗?”当着矮子不说矬,这青年男子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听在武庆毅到耳朵里,字字诛心,天知道他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能让自己现在勉强走出高位截瘫造成的阴影,不再有轻生的念头,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死了,他的父母大概也活不成,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是父母活着的全部希望,即使他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也仍然是父母的精神支柱,如果他不在了,父母一定伤心难过得要死,所以哪怕再苦再累再难,他都得努力活着。这个青年男子莫名其妙地闯进他的家里,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到底是何居心?

武庆毅的眼光蓦地尖锐起来:“我喜欢什么与你无关,这是我的家,请你马上离开,你不受欢迎!”

“那又怎样?我就是不走,你奈我何?起不来床,你不可能把我赶出去,不是吗?当个废物的滋味不好受吧?活得这么难受,干嘛要活着呢?难道你的父母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对他们来说是个累赘吗??不要觉得你活着是为了他们,他们才不过四十出头,没有了你,他们照样可以重新生个孩子,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试管婴儿,说不定还能得个双胞胎呢,你想想两个健康的新生命,总比你这垂死的要好的多吧?”

武庆毅沉默了,不可否认,青年男子的这番话,他听进了心里,这个男子,难道是父母派来的吗?不然为何如此了解他的情况,还知道他们家的事,他们不好意思当他的面说出让他去死的话,因此才通过别人的嘴告知他?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必须要知道,到底是不是父母派他来的。

青年男子晃了晃手中的一串钥匙,那个钥匙扣上,挂着个木雕的小佛。武庆毅闭了闭眼睛。那个小佛,是他从学校附近的百货商场里买回来的,当初和同学去逛街时,他一眼就看中,觉得非常适合母亲的气质,自买回来后母亲一直挂在她的钥匙链上,从未拿过下,这串钥匙是母亲的。

武庆毅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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