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长工合约

“是吗，先生说雪见好，雪见就一定很好了，秀才，那就拜托了。”

“那小生先回去了。”

“好的。”

“娘，乔姨，姐姐，俺也要准备去学堂了。”先生说自己的字写得不错可以帮忙抄写，雪见很是心动，巴不得马上就跑学堂去了。

“好。”瑞雪笑着点头。

等张秀才和雪见离开，瑞雪又写了一张合约书，然后让乔紫也帮忙抄写，“不知道会需要多少份，但提前准备一些总归是没错的，一会儿我还要另做两个记录本，长工和短工，分别记。”

“好的。”乔紫点点头，她的字写得也是不错的。

“那瑞雪，俺今天干啥呢？”金花今天不用上学了，立刻询问瑞雪自己可以干什么。

“一会儿等大家都来上工后，金花阿姨你带两个婶婶去帮我割些猪草回来，要嫩一点儿的，我这十一个小猪仔，还有这些鸡啊鸭啊，以后就交给你喂了，成吗？”金花和自己离得近，瑞雪便让这事儿交给她。

“没问题。”金花立刻拍胸脯保证，“俺绝对会把你家小猪小鸡小鸭都给养得白白腾胖的。”

“恩，那先收拾一下厨房吧。”既然金花要和自己做，瑞雪当然没客气的指挥起来。

趁着金花收拾厨房，瑞雪把昨天装猪仔的两个罗筐拿出来，用清水冲干净，然后拿擦布把两个罗筐擦干，最后在罗筐下面垫上厚厚的干草，然后端出昨天晚上分出来的放在盆里可以孵化的鸡蛋，小心的一个个的拿到罗筐里，数了数，两个罗筐的鸡蛋加起来六十五个，一罗筐放三十二个，一罗筐放三十三个。

其实这数字并不算多，因为有一大半的鸡蛋都是不能孵化的，那些鸡蛋只能吃了，在这时代，鸡蛋可是好东西，瑞雪想着是不是自己留着吃，不给那些工人吃，可这样又好像有些过意不去。

刚把要孵化的蛋弄好，王家村的一百号大汉就来了，他们都是集体行动，而他们一来必定惊动村民，于是村民们也跟着一起来，大家一下子就到齐了。

“金花阿姨，你帮我把这两个罗筐端到杂货屋去，给我找个干燥的地方放好，小心别打碎了啊，这里面全是鸡蛋。”瑞雪招呼金花过来帮自己搬东西。

“好的。”

“放好了就出来吧，我先出去。”

“唉。”

“小老板早。”

瑞雪刚走出院子，一百多号人便同时向她打招呼，每天早上遇到这样的场面瑞雪都有种挥手致敬喊同志们辛苦了的感觉，当然她没这么二，只是含蓄的冲大家笑笑，“你们也早。”

打量了一下大家，瑞雪开口，“关于前天我和大家说的长工的事情，不知道大家回家都考虑得怎么样了，这样吧，决定做长工的，请站我的右边，保持现状的，请站我的左边。”

锦绣村的村民，没有任何犹豫的，全部站到了瑞雪的右边，王家村的一百号壮汉，有二十五个人站到了右边，其余人都站到了左边，这样算来，表示愿意做自己长工的，将会有四十八个人，不愿意做长工继续做短工的，还有七十五个人。

瑞雪看了看，在王家村二十五个人当中，王大站在最前面，这个人很聪明，也有领导能力，如果愿意成为她的长工的话，倒是可以培养一番，四十八个人，加上金花就是四十九个，这数字还是让瑞雪挺满意的。

“我先给大家安排今天的工作，李大叔，你对后山比较熟悉，你带二十个人上山，给我砍二百根竹子，十颗大树回来，竹子尽量挑大一些，高一些的，大树嘛，不要太细，但也不要太粗，一个人刚好可以抱住的样子。”

“好的。”李大点点头，往旁边一站，“跟我一起上山的，站出来。”

本村村民除了女人都站了出来，但加上李大才十四个人，王大见状，从自己身后挑了七个人过去，看李大这边人齐了，瑞雪点头，

“你们先去吧。”

“好，大家跟我到这边。”李大把人招呼到一边，带上工具，往后山而去。

“王大叔，你带着大家去地里，今天要把那一百亩地给我刨完，还要把所有的地都洒上种子，可以吗？”

“今天不用挖山吗？”王大想了想，如果不挖山的话，倒是没问题。

“不用。”

“那成，没问题。”王大点头，“交给俺吧。”

“那你们也出发吧。”

“恩，兄弟们，拿上工具跟我出发。”王大带人走了，速度很快。

加上金花，原地还剩十个妇女，瑞雪让两个人和金花一起去割猪草，剩下七个人，进院子开始收拾厨房，准备大家的午饭。

安排好了大家，瑞雪回房间开始制作即将用到的员工表，没开始多久，便又听着有人喊自己名字了。

放下东西走出去，这一次来的，是两拨人，聚仙楼送潲水的，还有布店送麻布的，他们是在出城门的时候碰到，发现目的地是同一个地方，就一起来了。

“能帮我把麻布抬到屋里吗？”一百匹大的麻布，加之面料是最厚的一种，这一匹布料可要比别的重很多。

“没问题。”

聚仙楼来送潲水的，是厨房两个杂工，瑞雪和他们彼此认识，便没有这么客气，“麻烦你们帮我把潲水也抬起进，放猪圈旁边。”

“好的，乔小姐。”来之前，潲水已经经过处理，那些油汤都被倒了，现在的潲水虽只有两个大桶，但里面以菜，饭，骨头等东西居多。

两个杂工小心的帮瑞雪把潲水给抬进去，看布店两个店员还没搬完，想着回去的时候多两个人热闹一些，便主动的帮忙。

李氏带头的七个妇女在院子里忙碌，看着瑞雪又买了这么多的布回来，都觉得好奇，七嘴八舌的问瑞雪买这么多布来干什么。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现在给你们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等我弄好了，你们就明白了。”瑞雪这般告知大家。

虽然瑞雪平常和大家说话也没什么架子，叫他们干活的时候都会说谢谢麻烦了之类的，最大限度的尊重大家，可她毕竟是老板，像现在李氏她们问瑞雪这布匹干什么用，瑞雪没说，她们便识趣的闭嘴了，都是成年人，这点儿眼力劲还是有的，所以瑞雪说完，哪怕大家都没弄明白这些布到底要干啥，可没有人再追问。

四个人一起搬，一百匹布很快就搬完了，全放到了杂物屋里，瑞雪向四人道谢，请大家喝水，

“辛苦你们了。”

四人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哪里，应该的。”

“乔小姐，那俺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每天的潲水差不多会在这个时候送来，如无意外，还是俺们送。”喝完水，聚仙楼两个杂工率先提出告辞。

布店两个员工一见聚仙楼的人告辞，也连忙跟着告辞，瑞雪没有留他们，客气的送大家离开，然后继续回房间做自己的事。

未到中午，张秀才的五十岁合约书便抄好了，让雪见送了过来，瑞雪大致的检查一下，除了上面十来张字迹略显青涩，其余的都一笔一画的正楷，很漂亮，下面的应该是张秀才的笔迹，上面这些略显青涩的笔迹，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应该是雪见和其余某些个孩子一起写的。

“好的，我收下了，雪见，你回去告诉先生，就说我谢谢他。”

“好的，俺会说的，俺先回去了姐姐。”

“恩。”瑞雪点点头，目送着雪见跑开。

有了张秀才这五十份合约书，便已经足够了，瑞雪回到房间后看着还在奋笔急书的乔紫，“娘，你慢点抄，秀才刚刚送来了五十份合约，已经够用了。”

“那我这些抄好的还有用吗？”乔紫闻言指着自己已经抄好的二十来份。

“当然有用，你要相信，有一天，我们会有更多的长工的，暂时用不到的，就先放好，以后总会用到的。”

“那我就慢慢的抄吧，反正也没事，当练字了。”乔紫闻言，重新执笔抄了起来。

“隔段时间记得休息一下，不着急的，你慢慢的抄，可别落得手疼脖子疼。”瑞雪心疼娘亲。

“娘知道了。”女儿的话让乔紫心里暖暖的。

在午饭前，李大带着的二十个人回来了，还把瑞雪要的竹子和大树都带了回来，数量只多不少，另一边，王大也带着大家把剩下的地全刨完了，看李氏几人午饭准备好了，瑞雪便让王大去地里把所有的人叫回来准备吃午饭，午饭过后再干活儿。

很快的，大家便都回来了，自觉的排队打饭，瑞雪家里可没这么多凳子和桌子给大家吃饭，幸好大家都不是那么在意这些的人，反正饭菜都在碗里，打了后都跑院子外面去，寻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吃得很欢。

今天的菜除了大白菜炒肉，还有大家都好奇的毛血旺，爆炒鸡心鸡肝，爆炒猪肠，虽然在大盆里看着另外三样菜很不错的样子，但因为里面的东西，大家都下意识的不想要吃这些，排前面的个个都挑着大白菜炒肉，等到后面大白菜炒肉没有了，还没打到菜的只好选其中一样，因为瑞雪提供的伙食一直都算不错，因此打到毛血旺，爆炒内脏，爆炒猪肠的人，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找了地方坐下，羡慕的看一眼别的吃得很香的人，然后咬牙吃一口自己碗里的菜，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会很难吃，谁知道竟然没有想象中的腥味臭味。

咦？这是怎么回事？

很多打到新菜的人在吃了第一口后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再夹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仔细的尝尝，不是错觉，真的没有大家自己弄的腥味臭味，青椒的香味还加上内脏们独特的口感，很好吃耶。

“兄弟，是不是很难吃，要不俺分你一点儿？”打到大白菜炒肉的某人看到坐自己旁边的人，忍不住同情，主动的提出分享。

“不用，这个好吃。”看一眼自己的工友，笑呵呵的吃了起来。

“好吃？给俺尝尝。”那工友好奇之下夹一筷子尝了尝，“恩，味道真的很好耶，俺没看错的话这是内脏吧，还有这个是猪肠吧，俺家以前也吃过这个，可难吃了，俺是宁愿饿肚子都不愿意吃的，这为啥这么好吃？”

同样的疑惑，还发生在大多人身上，大家都好奇这是怎么做出来的，为什么没有腥味和臭味了。

“今天的毛血旺，爆炒鸡肝鸡心，还有爆炒猪肠都好吃吗？”负责炒菜的李氏打完了饭，自己也和几个忙碌的妇女端着碗吃饭，走出来看大家都在议论，笑呵呵的问道。

“好吃，真好吃，李家媳妇儿，这是咱做的，咱这么好吃呢？”

“呵呵，这做法啊，可是俺们小老板教的，看你们之前打到新菜式的人那样儿，好像给你们吃屎似滴，看到没有，俺碗里全是新菜，要真的难吃，小老板还会给你们吃吗，她自己也吃这个的，你们啊，生在福中不知福。”

“是我们误会小老板了，真是对不起。”王大碗里也是新菜，在尝到味道前也是极为别扭，现在听李氏一说，顿时觉得很对不起瑞雪，想想一直以来瑞雪都对大家很客气很好，这样的老板到外面，很难找到，可他们因为没有尝到味道，竟然开始质疑起瑞雪来，这些汉子都是比较朴实的人，不好意思下，无比的内疚，一个个闷头吃饭，连话都不说了，全都觉得对不起瑞雪。

开饭前瑞雪让金花和雪见一起，盛了一些菜给张秀才母子端去，两个人到了那里，免不得的要和张秀才母子说说话，因此现在还没回来，也幸好没回来，不然以金花的脾气肯定是要骂人的。

等两母子回来的时候，这事儿已经过了，大家都在默默的吃饭，她和大家打声招呼，虽然觉得回应不够热烈，可也没有多想，进了院子自己和雪见盛了饭，然后端着进房间和乔紫母女一起吃了。

而乔紫和瑞雪一开始就在房间里，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吃过饭后，瑞雪擦擦嘴巴，对金花道，

“金花阿姨，一会儿你吃过饭后，就帮我把饭桌抬到院子里去，趁着大家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的时间，我要把长工们的合约签一下。”

“好的，瑞雪，你可别忘了俺啊，俺也要签。”金花连连点头。

在别人的眼里，长工就等于仆人，可在瑞雪的眼里，长工只是现代的员工，金花要为自己做事，和自己签定合同是应该的，因此她也没有因为金花和自己很熟便说不用签合约了，而是很爽快的点头，

“好的。”

不到两分钟金花就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乔紫也放下了碗，还有雪见碗里剩了一下，金花推推儿子，

“雪见，你到旁边吃去，娘要这桌子。”

“好的。”雪见拿着碗下了桌。

金花把空碗和筷子收回厨房，然后把桌子擦干净，乔紫站起来说要和金花一起抬桌子，金花女汉子似的霸气摇头，

“一个桌子而已，俺自己就能搬了，乔姐你站远点儿，俺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