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说罢,直接就把手中捏着的那一张退婚书递了过来。那退婚书不偏不斜,直指在梁王的面前。
梁王伸手接书,迂辗过来。两目一盯,脸上原本就暗淡的神色,此时显得更加深沉和阴郁了。
梁王莫名的打了一阵寒颤,背脊之后一股阴冷之气由然而生,连同哆嗦的手腕一样,好像握着千斤之重,一时显得软弱无力。就连起伏膨湃的胸膛,压抑得边同掠过字眼的目光也渐渐滞涩下来,伴着眼中慢慢散发的幽怨积疑不动。
“气煞本王了,气煞本王了,反了,反了,全反了。这年头,就连小小的宁府也敢跟梁王府横盯眼睛竖拉鼻子了。”梁王突然就拍着座下两边的扶手,当即大怒起来,声音寒碜而冷酷。
旁边的王夫人冷眼斜瞟了梁王一眼,一脸冷若冰霜地讥讽道。“唉,王爷,不用大吼大叫了,这些我都比你做多了,可是一点毛都没有用。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王爷如何向宁府讨回这一份公道,而不是在王府大吼大叫。”
“夫人,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这真是让人不解恨的事啊?我梁王府岂是受这等侮气的主。”
一时之间,梁王又忍禁不住的说开了。两眼睛放射出的阴鸷眼光像是会杀人的利刃一样,清寒而冷幽。
可是,王夫人却不屑地冷哼道。“王爷,王府现在不受这等侮气你又能如何啊?谁不知道咱梁王府现在正是受国主颇为苟垢的时刻,稍有不谨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谁还愿意雪中送炭而不是落井下石呢?这世道,也变得大快了。”
梁王叹气道,“唉,这都怪那个该死的赵大熊,本王为他雪中送炭,他却要我家破人亡。可恨,真真是大可恨极了!还有那宁府宁老儿,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有一个女儿吗?你现在写的是什么退婚书吗?这分明就是你欺人大甚,在众人面前打我梁王的耳光。既然你们都是这样无情的,那就休怪我梁王无义了。这必老账新帐,咱们总得一起算。”
说毕,他的两只手已然捏紧成一拳了,仿佛所有的恨意全都疑聚到了两只睁得猩红的眼睛一样,像喷薄的烈日赤焰当空,燋化了一切。
话说胆敢给梁王府书写退婚书的宁府,就座落在京城北面的一条柳庄胡同内。宁府倒是显得宅院不太,却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幽静在这繁华之地。
此时已是日过中天,宁府一对小小的大门仍是一连三日紧闭不开。气得那些梁王府派出遣送退婚彩礼的一众家奴,即时又聚集在宁府的正门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是什么鸟鸡毛的宁府嘛,真是吃饱了撑的。放着好好的梁王府小公子不选,偏偏还写个什么退婚书来打人脸面。这一下好了,咱梁王府发起威来了,你宁府倒是装起宿头乌龟来了。开门,开门啊……”
“开门,开门啊,宁老儿,咱们梁王府遣送你老的退婚彩礼来了。快开门收下啊,再不开门的话,咱们就要撞门啦!到时候咱们可不管你收不收下了彩礼喽。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众家奴一阵叫囔,宁府小小的大门就是没有从里面打开来。这一急,可气坏了梁王府带队的管事刀疤三了。
这个刀疤三正是年表气壮之时,那里经得起宁府的这一翻折侮。他直上前来,左右上下横瞧了双门紧闭的宁府一眼,撸起礼袖管吼道。“梁府的大小爷儿们,梁王派咱们前来遣返宁府退婚彩礼,奈何宁府死活不开门耳。这不是要打咱们老少爷儿的脸吗?与其让宁离合悲欢的龟儿孙子打脸,不如咱们老少爷儿们把这宁府的大门撞开去。省得咱们无功而返,在梁王面前失了面子。”
刀疤三的话语一落,当中就有几人切头切尾的响应下来。纷纷操起手中的木棍和扁担,直向那宁府的一对大门砸去。
只听得一阵呯呯嘭嘭急促的高打之响,耸立在宁府当中的一对大门已然慢慢倾斜,歪落开来。众梁府的家奴又是一阵急速的瀑喝,尖叫开来,仿佛山贼土匪进村抢却一般,枉命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