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亮光一改先前的洒笑之态,严辞凿凿地把李秋生所作所为的传奇故事,娓娓道来全部述说了一遍。听得那座中的梁老太太和冷月二人既怕又爱,既恨又气。到末了,竟然为李秋生的遭遇扼宛叹息起来,动情之处,眼中居然不知不觉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看着梁氏又一次心潮起伏的感情变化,李亮光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再如此把李秋生的故事娓娓叙述一遍的。只要捡扼明简要的那几件说一说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大费周扎。
一来怕梁氏万一因为感情冲动爱恨交加而发生意外,那将军府岂不是遭大罪了。那不是为自己招惹麻烦吗?二来即使再这样苍白的叙说,让梁氏再一次深刻认识李秋生的行事品性。但也未必能让李秋生对梁氏生出什么好感,反而觉得自己的老底全让人家知晓了,心里反而繁衍出一种不可认同的耻辱感来。若是这种结果 ,李亮光这一场眉飞色舞的叙说,也只能仅仅是让人扼宛叹息一声而已,于事何无卑益。
李亮光再回头看座落在则的李秋生时,只见李秋生整个人已是一脸羞愧之色。仿佛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让人清算了一翻,屈侮之感从心底由然而生。可是李秋生却望向一幕如墨的窗外,努力逃避众人如雷电相击的眼光。但见窗外夜色沉沉,月露昏光,风却如嘲笑一般嚱嚱吹过。
直闹到此时,梁氏才平愎了激动的心情,缓缓地盯着李秋生说道。“李公子,我且不管你的做作和故事如何。我老太婆就只想知道你的出身来处,还有那只渔型玉配是怎么样戴到你身上的。”
李秋生被梁氏这无厘头的一问,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欲言又止,眼中却先闪现出几点泪花来。冷月见此之状,赶紧趁上来拍着李秋生的肩膀笑道。“李公子,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又何必未说先悲。即便你有天太的伤悲之事,也只有先说出来大家才能帮你。”
李亮光也赶紧附言道,“就是啊,李公子,冷月说得对。有些已知的事情咱们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些未知的事情咱们无从下手啊。你还是先回答了梁老太太的问话,咱们才好想法子吧。”
李秋生听得房中三人皆是如此之说,又见梁氏张着一双勤于等待他回答的眼睛,终于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李秋生之所以伤悲,眼中带泪,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我那已失去音信又不知落泊于何处的姨娘刘脂儿。她于我而言,就像母亲与儿子一样,在这个世上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
此言一出,房中三人顿时惊诧不异,面面相觑。梁氏则张着急于破解的眼神慢恹恹地说道,“如此说来,那刘脂儿不是李公子的亲生母亲了?那李公子又是从何处安生在刘脂儿身边的?”
见梁老太太穷于这样追问,似乎对自己的身世很是着迷的样子。李秋生一咬牙,就狠心地和盘而出。“这个我不太清楚,只记得姨娘似乎跟我提起过。十多年前,在一个西北的边垂小镇,我是一个遭逢战乱落生在他们住处的婴儿。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姨娘也不知道。姨娘只说,在一个天将朦胧的早辰,我是由一位将军模样的男子匆匆护送过来的。”
说到这,李秋生哽咽了一下嗓子,落下几滴泪来。又接着喃喃说道。“至于这个渔型玉配,听说一直就携带在我的身边。后来,小镇遭了战火,姨娘就带着我流落到了南方,安生在青花绣楼中。”
“哪,后来都没有人来找过你们吗?”李亮光突然插进这一句问道,期待和焦虑的眼神早已充盈了一层蠢蠢欲滴的朦胧珍珠。
“后,后来的事,不知道了,不知道了。”李秋生显得非常不安而瀑燥的答道,好像根本就不想再搭理三人这样反复讨厌的话题。略微停顿了一下,忽而又厌恹恹的出言道。“后来,姨娘就带着我安生在青花绣楼里,别人都把我当成一个多余的人,只有姨娘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照料。”
梁氏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一抹涶泪的眼睛悲悯地叹道。“李公子啊,你,你就不能再平心静气跟老身说一说后来的事情吗?老身可是憔虑惶恐得很呐。”
谁知李秋生偏偏烦闷不安地狠狠丢下话语道,“现在你们都来跟我提这些前尘旧事,可是有谁能帮我去掂念我那已失去音信和踪影的姨娘呢?你们可知道姨娘才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人。”
李秋生瞪时摆出这竭斯力底的一吼,房中的几人又是一片惊恐错愕,四下里一片寂静,再无人说话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