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兵带着设备住进顶层的一间小屋,这里有许多电缆和五颜六色的导线,林德曼通过这些线路与自己所辖的师、军并和“北方”集团军群进行联络。特务部队参谋部的军官占着隔壁一间相当大的屋子。
在墙角处狭窄的门道里,放着一张摆满电话的柞木行军桌。桌旁坐的是林德曼将军的新副官威尔.赫伯特中校,他是个碧眼黄发,修长干瘦的男子。中校应付着找林德曼的各部队和兵团的指挥官,敏捷地应付着电话铃声。
军队参谋长科尔中将拿着厚纸夹,悄无声息地踏着毛茸茸的地毯来见司令官。
林德曼让他坐到桌子跟前,请他吸烟,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完成对部队左翼的重新部署?”
科尔点燃了雪茄烟,回答说:“司令官先生,您清楚:俄国人重创在左翼活动的我们的部队。他们那可怕的‘KV’重型坦克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您的前任沃尔特先生是怎么阵亡的,我想您也知道。我们有些部队实际上被摧垮了,其他的减员一半,损失了数量可观的军事装备,特别是重型武器。”
一想起那天那辆叫做“辗碎法西斯”的“KV-1”坦克,科尔就心悸不已。
林德曼皱了皱眉头,深深地吸了口烟,气恼地说:“所有这些我了解的不比你差。现在我想得到的是你对我刚才提出的问题的回答。”
科尔咳嗽了一声,瞧了瞧林德曼,然后把目光转到翻开的笔记本上。
“司令官先生,仅由于您的先见之明——把我军左翼部队撤到事先设好的防线上——才使我军免遭溃败的命运。”
林德曼脸上显出高兴的神色,他微微一笑。
科尔注意到他情绪上的变化,继续说:“司令官先生,按照您的命令,被击溃的部队撤到后方重新编组。从法国开来的归您统辖的新部队取代了他们。把遭重创的部队撤到第2梯队,以补充人员和重新装备。它们的阵地移交给作为您后备队的兵团。三昼夜后我们将全部完成这项任务。”
“这样很好,科尔,但使我不安的是:你这样一来会消耗掉我的后备力量。而没有后备队任何一个战略家也都不能打进攻战。和俄国人打仗,没有后备军危险得很。这等于坐在火药桶上。这些野蛮人实际上把作战的一切规则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他们白天和黑夜,雨天和雪天都在打仗,神出鬼役,打到最后一粒子弹,不仅健康人在打,伤员也在打,带着一束束手榴弹,喊着‘乌拉’向坦克底下冲。他们宁肯死,也不愿被俘。看看我们的左翼阵地发生的情况吧。我们向他们成功地发起了进攻,他们佯装要反击,但却向东退却,丢给我们几个居民点和火车站,可是夜间出其不意地对我军实行强有力的反攻。噢,不,没有后备军,我不能也不愿意同这些匪徒作战,明白吗?不愿意!何况目前你我是属‘北方’集团军群调遣,要去啃碎的是一个最结实的核桃——俄国人的旧都彼得堡。”林德曼越来越激动,提高了嗓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