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小师弟这次做的是什么菜?”张仪见白晋将一个陶锅端出来。
“鱼头豆腐。”白晋说着,掀开了盖子。氤氲的水汽中,鲜香的味道就随着飘了出来。奶白色的汤水中飘着翠绿的葱花,豆腐经过炖煮,更加白嫩软滑,能易地从木箸间滑落。鱼头形状完好,鲜味完全融入到汤水和豆腐之中。
白晋给每人盛了一碗鱼头豆腐汤后,又进了厨房把酿豆腐和酸菜大肠端了出来。
一块块切成方块的豆腐软滑可爱,鲜浓的汤汁从肉馅中溢出。肉馅上点缀着细碎的葱花,看着清爽而不腻人。
酸菜咸酸,大肠爽滑。酸菜大肠虽然做法简单,只是简单的炒制,但非常讲究火候。火候少一些让人觉得不熟,过了又很锻炼人的牙力。这道菜最考验厨师对火候的掌控。不过倒也难不倒白晋,毕竟做这菜已经有十几年的经验了。
“这是酿豆腐,酸菜大肠。”白晋给每个人盛了黍米饭,“吃吧。”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木案上就陶匕和木箸齐飞。
张仪仗着木箸长,首先一下就夹到了一块酿豆腐,没想到刚夹起来都还没送入碗中,豆腐颤巍巍几下,裂开了,碎掉的豆腐啪嗒掉回盘子里。
鬼谷先生后发先至,慢悠悠地用陶匕舀了一块,用碗接了。醢稷用的也是陶匕,舀了豆腐和汤水,一起浇在黍米饭上。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孙宾用的也是木箸,不过他力道把握得好,稳稳地将豆腐夹到了碗里,一点儿也没碎。
张仪沉默了一下,立刻改用陶匕。
晚霞绚烂地在天边铺开,清风徐来,院中的瓠瓜叶轻轻地摇摆着。一只甲虫晃悠悠从叶尖落下,马上又振翅飞起。
“呃,好饱。”张仪打了个饱嗝,撑着腰站了起来。小师弟以豆腐做的这些菜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鱼的鲜味融入汤汁中,融进豆腐中,又嫩又滑又鲜又美,比春日的柔条还嫩,比凝脂还滑。最可贵的是没有鱼没有腥味,只有鲜味。
“小师弟,这鱼你是怎么做的?竟然没有一丝腥味。”张仪咂了咂嘴,回味着。以前那些庖人烹鱼不是太腥就是用料太多,虽覆盖了鱼的腥味,但连鱼的鲜味也掩盖了。
“加些姜片和些许料……黍米酒即可。”白晋边收拾餐具边道。不但菜肴,连黍米饭都被他们扫荡一空,盘子里一点汤汁都没剩下,都让他们倒到黍米饭里拌着吃了。
“那些肉馅你是如何处理的?竟然吃不到鱼骨。”醢稷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他做鱼醢一般将鱼肉剁碎,难免有一点碎骨,为了消去这些碎骨,就必须多加一些醯醋。因此做出的鱼醢少了一丝鲜味。对于喜欢追求完美的醢稷来说,总是有点意难平。
“用刀刮。顺着鱼肉的纹理便可刮出鱼茸,留下鱼骨。”白晋比划了一下。这样就不会在鱼肉中留下细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