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月发下薪银,飞云比之前多了二两,因他多了好几次巡夜。别人见他勤快,好的说他忠厚老实,愿意做事。不好的说他刻意逢迎老爷,要早日出头。年长的则说他后生儿年轻气盛,不怕累着,只是一个大好媳『妇』儿暖被窝,却不懂多怜惜。
没有人明白飞云暗中的苦。两人明里是夫妻,实则连手与手的碰触都寥寥无几,递送东西时碰一下,就如被马蜂蛰了一般。到夜里,孤男寡女同榻而眠,难耐处实非常人可忍。飞云虽未经人事,也少听人说起,但靠近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心中总是『荡』漾不停,间或有一缕发丝拂过脸颊,更拨弄得人难受。
飞云想着去地上睡,小青不肯,就要自己去地上,叫飞云到床榻上去。飞云便狠命练武,白天再忙,入夜后也要练好几趟,待四肢无力,倒头便睡。可偏偏睡死后,身体内微微的暖流不断流动,两三个时辰便消去疲劳,半夜中忍不住醒来,还是一番折磨。
万般无奈之下,飞云便想去巡夜,别的护院有事,抑或觉着太过劳累,飞云便替人巡夜,不用别人请酒,只拿一点蜜饯果脯,夜里分给一起的家丁提提神。到清晨时分,小青起来了,飞云再回房睡觉,才能够安稳歇息。
因此多出来的一两银子未交到小青手里,就被当天巡夜的家丁哄闹着,托厨房多买了一只鸡、多买了一壶酒,半夜时好生吃一顿。飞云想到一只鸡因自己而死,多少有点郁结。
旋风刀练了一月有余,飞云舞起刀已能带出些风声,寻常人要看清刀影都难。练得再顺手,飞云始终觉着别扭,想着旋风刀是不是传太多,被传岔了。找伍鑫讨教,伍鑫总是忙着,见面不多,每每神『色』匆忙,要跑去别处做事。
是以从那之后,飞云未再学其他刀法,有时就把旋风刀改一改再练,招式不动,内力的轻重、刀势的缓急一变再变,不去想有用没用,如此玩玩也是有趣的。张庆才看过两次,飞云想叫他指点一下,张庆才只是说:“很好很好,刀法实在威猛无比,令人难以招架啊。后生可畏,我如你这般年岁,相差太多。不用多少时日,你便要比我高明了。”张庆才说得客气,令人难分真假,只是让他出手是万万不能了。
临近中秋,生意上的事情慢下来,府中的人忙碌起来。小青的事情多起来,飞云却有些闲下来,毕竟张老爷不外出,也无大宗银两货物出入,护院只用看好院墙。
这一日,张庆才叫住飞云,主动搭话,还是很少见。原来是二公子要去牡丹阁,想多带人去壮壮声势,顺便与飞云好生熟悉一下。飞云不懂牡丹阁是一个怎样的所在,只听到二公子要他去,只得收拾装束跟着张庆才去。
二公子让人准备一辆马车出门,叫张庆才到车厢里,又叫飞云也一起坐着。飞云说不惯车内气闷,与车夫一起坐车头爽利。二公子倒不强求,叫车夫快些赶车。
一路上,张庆才与二公子不断嘀咕着,笑声连连。飞云听到耳中,只知道似在说等会儿要找秋菊还是春桃,不甚明了,幸好坐到了车外,否则不知该如何搭话。
坐在车头还有一好,便是可是好好看看县城的夜『色』。到这么久,飞云出门不多,还未好好看过街市的模样。自己先熟悉一番,下次抽空带小青出来。